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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蔭線索交纏中
(接上文)
血月懸在槐樹梢頭,青石板路上結著層薄霜。
殷塵踩過林教授遺落的圖紙,墨跡洇開的"地脈異變"四字正在月光下詭異地蠕動。
沈靈將銀鐲重新纏回手腕,那些嵌入銅錢的檀木珠在陰影裡泛著青苔般的微光。
"張老闆的貨架第三層擺著祭紅瓷。"她突然駐足,鞋尖碾碎路邊一截枯枝,"1983年景德鎮出的仿品,底部卻鏨著光緒年間的官窯印記。"
殷塵按了按灼痛的右眼。
靈視殘留的影像裡,小賣部屋簷下那串風鈴正在滴血,每張人臉都在重複著"七月半,填硃砂"的口型。
他摸到褲袋裡那枚鈴鐺碎片,鋒利的邊緣割破指尖:"贗品裡藏著真東西?"
三聲犬吠撕開夜色。
趙道長寬大的道袍掃過村口歪脖柳樹,銅錢劍柄上拴著的五帝錢撞得叮噹響。
他往路中央撒了把黃符,紙灰飄到殷塵肩頭突然爆出火星:"年輕人,沒聽見銅錢示警?
這趟渾水——"
沈靈甩出銀鐲擊飛最後一張燃燒的符紙,檀木珠串不知何時已纏住道士的腳踝。
她食指勾著紅線輕輕一拽,趙道長踉蹌著跌進路旁積水的車轍:"道長的生門在巽位,再耽擱半柱香,怕是要踩著鬼門關算卦了。"
小賣部的鐵皮招牌在夜風裡搖晃,"利民商店"的"民"字缺了半塊,露出後面被蟲蛀空的木匾,隱約可見"義莊"的殘跡。
張老闆正在給貨架蒙黑布,聽到門簾響動,沾著硃砂的手掌猛地按在櫃檯賬簿上。
"上月廿三收的景德鎮瓷器。"殷塵將鈴鐺碎片拍在玻璃櫃面,裂紋恰好拼成半張哭臉,"張老闆記賬時,用的可是硃砂墨?"
貨架第三層的祭紅瓷突然發出蜂鳴。
沈靈摘下銀鐲輕叩瓷面,釉下竟浮出密密麻麻的銘文。
她染血的指尖撫過那些凸起的文字:"不是光緒年款這是鎮魂咒,還是反寫的?"
張老闆的喉結滾動兩下,後頸滲出熒藍的汗液,在靈視之眼下凝成菌絲狀的光斑。
殷塵突然抓住他想要摸向抽屜的手腕,鈴鐺碎片扎進對方虎口:"二十年前填硃砂的七個人,現在都掛在屋簷下當風鈴了吧?"
貨架轟然倒塌!
趙道長趁機擲出銅錢劍,卻劈中了突然捲起的黑布。
無數瓷片在空中懸浮,每一片都映出張老闆扭曲的臉。
沈靈扯斷三顆檀木珠彈向不同方位,珠子彈射的軌跡恰好組成禁制結界。
"別動。"殷塵瞳孔泛起銀芒,靈視之眼穿透對方襯衫,露出左胸位置蔓延的詭異紋身——七個倒吊的人形正被槐樹枝刺穿腳踝,"每隔七年就要獻祭活人續命?
那些菌絲在吸食你的魂魄?"
張老闆突然發出夜梟般的慘笑,櫃檯下的暗格自動彈開,露出本泛黃的族譜。
趙道長剛要湊近,最上方那頁"張氏宗親"四字突然竄出綠火,火苗裡浮現出鐵牛雕像的虛影。
沈靈甩出銀鐲套住燃燒的族譜,108顆檀木珠在櫃檯上滾成星斗陣列。
殷塵眼角開始滲血。
在即將熄滅的靈視中,他看見張老闆背後浮現出雙頭牛的虛影,鏽蝕的鐵鏈正從地底纏上貨架。
而貨架最底層的醃菜壇裡,七根指骨擺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狀。
(續上文)
張老闆的喉結劇烈滾動著,熒藍色的汗液順著後頸淌進衣領。
貨架底層的醃菜壇突然炸開,七根指骨在滿地瓷片中拼成殘缺的北斗,壇底滲出的黑水竟沿著骨節紋路蜿蜒成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