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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秋將手機貼在滲水的青磚牆上,那些暗紅符號在閃光燈下顯出詭異的層次感。
雨水順著傘骨匯成細流,在石板上勾勒出指向鎮西的箭頭。
她收傘時瞥見傘面內側凝結的霜花,明明是七月酷暑。
青石巷在雨中扭曲成一條灰蟒,瓦當下垂落的雨簾突然變成灰白手臂。
她閉了閉左眼,虹膜處的血斑像燒紅的鐵針往腦仁裡鑽。
再睜眼時,那些手臂又變回雨水,但石板路上多了串溼漉漉的腳印——四十碼的布鞋,沾著祠堂特有的香灰。
轉過三道月洞門,腐木氣息撲面而來。
半塌的門樓上,"聽濤別院"的匾額斜掛著,金漆剝落處滲出暗紅液體。
林晚秋舉起相機,取景框裡的雕花門突然淌出黑血,快門聲驚飛簷角銅鈴,十七個鈴鐺齊響卻只傳出悶響。
"外鄉人進不得這道門。"沙啞的嗓音混著刨木花香。
李木匠從槐樹影裡踱出,斜挎的工具箱縫隙探出半截墨斗線,他粗糙的拇指正在摩挲刻滿雷紋的桃木尺。
林晚秋後退半步,後腰抵住冰涼的界碑。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自動播放的語音變成尖銳的耳鳴。"戌時三刻"她突然發現李木匠的布鞋邊緣沾著香灰,和巷子裡的溼腳印如出一轍。
工具箱裡傳出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響,李木匠卻像沒聽見似的,用桃木尺指向門樓:"光緒三十三年,七口棺材從這裡抬進去,抬棺的二十八個腳伕"他猛地咳嗽,咳出帶著木屑的濃痰,"都沒見著第二天的日頭。"
銅鈴突然瘋狂擺動,林晚秋脖頸處的胎記灼痛起來。
古篆咒文在面板下游走,她藉著痛楚向前跨步,繡花鞋踩碎門廊下的蛛網。
李木匠工具箱裡的抓撓聲變成捶打,墨斗線崩斷的瞬間,她已經閃身進了前廳。
腐臭味裡混著檀香,正堂的八仙桌積著三指厚的灰。
林晚秋的登山靴剛沾地,整塊水磨磚突然塌陷半寸。
頭頂的西洋水晶吊燈開始搖晃,七層燭臺映出七重人影——每個影子都在做著不同的動作。
"丙寅年溺亡"破碎的呢喃從鏡面傳來。
林晚秋轉頭,看見穿衣鏡裡有個穿民國學生裝的自己,正舉著份泛黃的《申報》,頭條照片赫然是沈心雨的臉。
胎記的灼痛升級為刀割,她扯開衣領,鏡中倒影突然全部轉頭。
二十八個腳伕的屍體重疊在吊燈陰影裡,水晶稜鏡將他們的臉折射成無數碎片。
林晚秋踉蹌著撞向樓梯,懷裡的暗紅念珠散落一地,滾珠聲在空屋裡迴響成誦經聲。
吊燈轟然墜落,她本能地抱頭蹲下。
預想中的撞擊沒有到來,地面突然漫開大片水漬,吊燈竟像墜入深潭般無聲沉沒。
水面倒映著房梁,那裡蹲著個溼漉漉的身影,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結成冰針。
林晚秋摸到口袋裡的拓印紙巾,符號在遇水的瞬間顯現出金色紋路。
她剛要細看,整棟宅子突然劇烈震顫,民國幻象如潮水退去,露出牆體裡嵌著的九具棺木。
最末那具棺材的蓋板正在滑動,露出半截泡脹的衣袖——沈心雨失蹤時穿的淡藍襯衫。
(接上文)
水晶吊燈沉入水漬的剎那,林晚秋的登山靴已被青苔覆蓋。
那些墨綠色的菌絲順著鞋帶攀爬,在她腳踝處綻開細小的孢子囊。
她踉蹌後退時踢到暗紅念珠,檀木珠滾過水麵的聲音像是誰在耳畔敲擊編鐘。
"別碰門釘!"
帶著水汽的呵斥聲從房梁墜落,林晚秋抬頭時只瞥見半截淡藍衣袖。
那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