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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凌玥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恢復如初。
景語像是個乖學生那般，站在嶽斌的身後，彷彿剛剛的醋味橫飛的場景只是趙凌玥的一場幻覺。待趙凌玥站定，嶽斌又再度上下打量著她，語氣比起以往多了一絲溫和，問：&ldo;你認識周凌？&rdo;
趙凌玥說：&ldo;她是我的母親。&rdo;
聽到這話，景語倒吸一口涼氣，望著趙凌玥的目光，充滿了一種世界如此之小的不可思議。反倒是嶽斌沉穩，仔仔細細地又看了趙凌玥幾眼，興許是有過猜測的緣故，冷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他的眼神有幾分恍惚，彷彿在透過趙凌玥看著舊時歲月的故人。
俱樂部裡很是安靜，只有維持冰場的機器在響動。
趙凌玥動動唇，問：&ldo;嶽老師，您認識我的母親？&rdo;
嶽斌仿若未聞，似乎沉浸在了舊時的回憶裡。
景語說：&ldo;嶽老師沒移民之前在上海待過很長一段時間，你也是上海人吧？你父母都是，對嗎？&rdo;見趙凌玥頷首，她又說：&ldo;嶽老師說過，他曾經在上海的弄堂裡遇見過一個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姑娘，活潑靈動，穿上冰鞋踏在冰面上時又有許多面孔，無不令人驚艷。當時嶽老師只有十六歲，你母親應該是二十二歲。嶽老師勸她加入國家隊，沒想到被拒絕了，後來勸說許久，仍然未果。出生於音樂世家的嶽老師便換個方法，想給你的母親編舞，然而沒想到的是不到一年，你母親便嫁人了……&rdo;
景語頓了下，看了眼嶽斌，斟酌著用詞。
趙凌玥卻勾了勾唇，瞭然地道：&ldo;嶽老師是覺得我父親配不上我母親嗎？&rdo;
景語沒想到趙凌玥說得如此直白，而嶽斌的原話確實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彼時嶽斌喝了酒，酒勁兒上頭，頗有些口不擇言‐‐&ldo;哪裡來的小混混，高中都沒畢業，三大五粗，滿身匪氣，居然娶了周凌？&rdo;
滿口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當然這話，景語也不能說給趙凌玥聽。
她苦笑了聲。
趙凌玥說：&ldo;我母親嫁給我父親時，身邊沒有任何人看好，都說出生市井的父親是踩了狗屎運才娶到了富豪家的小姐。但是我母親和我說，她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事情，就是嫁給了我父親。&rdo;
一直沉默的嶽斌開了口，問：&ldo;你母親現在幸福嗎？&rdo;
趙凌玥微微一怔，抬了眼，輕聲說：&ldo;我母親在我十四歲的時候走了。&rdo;
嶽斌的身體顫抖了下，喉結滾動，整個人定定地看著趙凌玥，情緒波動得厲害，面色亦微微發白。景語察覺到嶽斌的異樣，說：&ldo;俱樂部樓下有家咖啡廳，現在還沒打烊，嶽老師要不和凌玥去喝杯咖啡？&rdo;
嶽斌極速穩定自己的情緒，不等趙凌玥開口，就已經先行一步，步子急促，已是有幾分失態。
景語又對趙凌玥說：&ldo;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rdo;
似是想到什麼，景語又嘆了聲，說：&ldo;嶽老師一直以為你母親過得很好，如今得知噩耗，難免有幾分失態，你多多諒解。&rdo;趙凌玥輕輕地應了聲，隨後才離開了俱樂部。
眼下剛過八點，俱樂部樓下的咖啡廳裡客人依舊不少。
趙凌玥要了一杯美式咖啡，往周遭一望，才在角落裡見到了嶽斌。她雖然晚了嶽斌幾分鐘下來，但是嶽斌的桌上已有兩杯咖啡，其中一杯已經空了，另外一杯還剩餘四分之一。
他此刻已經平靜下來，神色恢復如初，見著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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