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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孫尚香這樣出身於得勢的孫家,又得兩位兄長偏愛,婚書也不過聯姻的一紙賣身契約罷了。
孫策已經替她盡心盡力選了個最好的歸宿。
她不願意接受,不是不信任兄長的選擇,而是不喜歡被提著手腳做一個相夫教子的木偶。
李隱舟倚著欄杆,垂眸看她的手指穿過火紅的花。
這是一雙很靈活的手,不似貴家女子油脂一樣膩滑的白嫩,常年扣著牆壁攀爬的手指是滿拉的弓弦,緊緻而富有力量。
是一雙很適合做醫生的手。
見他良久不語,孫尚香仰起頭,明淨的眼底不惹塵埃,張嘴微微說了句話。
……
清俊的少年倚欄垂首,隔了濛濛如霧的晨光和弄花的姑娘相顧一笑。
眼底有清澈如洗的微光。
那份眼神顧邵很熟悉。
他臉上笑容緩緩淡去,略帶薄繭的拇指無意識捏緊了孫策之前送來的那封竹簡,只覺觸手生涼,度入骨髓。
李隱舟和孫尚香低聲交談的片刻,凌統很識趣地低頭玩著草葉子,他知道大人們的底線在哪裡。
無意瞥見顧邵駐足遠望,才興奮地揚起臉:「來人了!」
孫尚香這才轉過眼眸。
卷著暖暖日光的夏風穿庭而過。
烈烈盛放的石榴閃動著熠熠金輝,映襯出一張微紅的面頰,不
染鉛華的少女明淨如水,再好的風日都不及她眼波流轉的明媚。
顧邵迎著滿目亮光,踏入長廊陰涼的暗影中。
將那封磋商婚事的信深深袖在手下,方露出一個剋制的笑:「阿香,你來了。」
孫尚香想說什麼,卻聽顧邵氣也不喘地繼續道:「我聽說你是為了逃婚才來吳郡的,我和阿言會勸說他,你只管放心回去吧。」
溫熱綿軟的風繞過脖頸,將細碎散落的耳發撥弄得麻癢。
孫尚香眨眨眼,竭力分辨這話裡的意味:「你也要趕我走?」
這和預想的情景差之甚遠。
李隱舟不言不語,目光跳過顧邵垂落的肩角,剛好撞上一雙同樣沉靜默然的眼眸,雋秀的眉目微微蹙著,額心擰出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愁意。
看來的確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
李隱舟低頭望一眼同樣謹慎觀察著的凌統,手腕一動,忽然把他推到顧邵的跟前。
「顧少主,這是一個走丟的孩子,能勞你帶他去找阿翁嗎?」
顧邵垂下眼:「好。」
凌統知道這絕對是有意把他叉出去,好讓他們自己背後慢慢商量,剛擠了眼準備哭鬧一番,模糊視線中卻見孫尚香咬了嘴唇道:「我也一起去。」
顧邵愕然抬頭。
凌統卻立即反應過來,在另外兩個狡猾的大人發聲之前,迅速牽起一涼一溫兩隻手,幾乎是拉扯把兩人生硬地拽出了走廊。
空落落的庭院只剩下兩個各有打算的年輕人,爛漫的日光瀲灩流轉,卻徒惹寂寞。
李隱舟在欄杆上坐下,無意賞光,正在腦海里措辭,卻聽陸遜先開了口。
「孫將軍也想促成這樁婚事。」
這個也字就已經表態。
李隱舟遙遙望著三人逐漸消失的彆扭背影,不禁疑惑:「顧少主不是一向有這個心思,怎麼今天如此反常?」
陸遜將方才顧邵的話轉述給他,李隱舟聽得額角突突地抽動。
顧邵愛惜、尊重自己的意中人,這一點很值得誇獎,但非要傻乎乎等到二十歲,黃花菜都涼了。
不禁有些嫌棄這位聲名在外的小文豪:「他就不知道先和孫家定下婚約麼?過幾年再嫁娶不就兩全其美了。」
陸遜神色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