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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便將劣勢搬回了均勢。
均勢也就意味著苦鬥，闖軍還是用擅長的三道戰線，輪番往復，滿洲兵則依仗披甲和騎兵略多的優勢，往來奔突，試圖將闖軍的陣線開啟缺口，漸漸的又佔了一點上風。
可是，隨著馬重禧的六千人從北翼趕到戰場，形勢又變成了拉鋸，像液體慢慢凝固一樣，兩軍膠著在一起，陣線犬牙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戰術什麼的全用不上，變成了憑著一股狠勁兒在肉搏。
這樣慘烈的戰況，任誰看了也難免會動容，而雙方將領的傷亡，也在不斷的增加著。
高岡之上，數十名傳令官來去如梭，終於有一條訊息傳到了李自成的耳中。
“唐通、白廣恩昨夜在關外遭北兵襲擊，白廣恩陣亡，唐通帶百餘人從一片石逃脫，餘者或降或亡。”
李自成這才知道了這兩支失去聯絡的部隊的下場，他搖搖頭，心想這也不算意外，明軍畏滿如虎，被韃子兵半夜偷襲，沒有不崩潰的。
日頭已偏西，西羅城前，石河兩岸，超過十萬人馬仍在捨命廝殺，到處都是倒伏的屍體和馬匹，整個戰場的土地似乎都已經浸泡在鮮血之中。
雙方都有廝殺了一整天的人，也都有半途投入的生力軍，雙方也都維持住了各自的戰線，卻也都心知，難以在天黑之前再取得什麼突破和進展。
李自成不甘心的掃視著戰場，畢竟己方能戰之兵少說還有六萬，對方的聯軍，吳三桂的手下最多還剩一萬人能戰，滿洲兵還有三萬騎以上的戰力就不錯了。
相比之下，人數的優勢還在自己這邊。
“父王，這些只是昨夜趕到的韃子兵，”張鼐提醒到，“多半還有後續，隨時會趕到。”
“嗯，”李自成沒說話，心中還在盤算是不是可以把張鼐的三千標營投入戰場，以求一逞。
“大王！”有傳令官自高崗之下飛奔上來，呈上一封信報，“是從北京來的加急軍報。”
李自成看見封口處蓋的是丞相的大印，知道是留守北京的牛金星所發，心中咯噔一下，不知京城出了什麼事情。
待到開啟，匆匆一覽，目光有一瞬間變得遲滯起來，張鼐留意到父王的表情，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父王。
“崇禎沒有死，已經到了南京，昭告天下。”
“那……”張鼐吃驚極了，張大了嘴巴。
“收兵。”李自成回過神來，簡潔地說。
在夜色降臨之前，雙方鳴金收兵的鑼聲，迴盪在山海關戰場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