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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放下kdle，坐直了身體，&ldo;想聽實話嗎？&rdo;
衛懷瑾用力點頭。
杜若予說：&ldo;即便劉勇沒有自焚而死，他活下來了，因為他嚴重的精神分裂症，他已經喪失了控制自己行為的能力，更不要說辨認自己行為的性質及其可能產生的後果，這類精神病患者，不具有責任能力或行為能力，在訴訟程式中更不能作為獨立主體，他們不具備訴訟能力、作證能力，也不具備接受懲罰的能力。因此，即便他殺了無辜的你，他也不會以命抵命，可能被輕判，甚至根本不用負責。&rdo;
衛懷瑾瞪圓眼睛，氣惱道：&ldo;這太不公平了！那誰來為我的死負責？&rdo;
杜若予說：&ldo;如果劉勇完全沒辦法負責，那沒有起到監管作用的他家人，就負一部分責任。可你知道劉勇的家底嗎？&rdo;
衛懷瑾問：&ldo;什麼家底？&rdo;
&ldo;方未艾他們調查過，劉勇是獨子，他的病是從父親那兒遺傳來的，他父親早在幾年前就發病自殺了，之後劉勇離家出走，他母親改嫁，劉家名存實亡，這麼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破敗家庭，能對你負什麼責？人命，他們沒得抵，錢財，他們自己都活不成，你要他們負責，他們拿什麼負責？&rdo;
這實話果然越說越叫人生氣，衛懷瑾氣到席地而坐，還恨恨蹬了兩下腿，&ldo;那我活該被一個精神病殺死嗎？如果精神病患者沒有刑事責任，那他父母當初就該把他看牢啊！看不住，那就是他父母的錯！&rdo;
杜若予反問她，&ldo;怎麼看？條件好的，送到精神病院關起來，條件差的，綁在家裡，關進豬舍，稀里糊塗，也就一輩子了，若再差一些，暗地裡說不定直接弄死了，一了百了。&rdo;
&ldo;這……&rdo;衛懷瑾不蹬腿了，&ldo;這好像也不好，不人道，那些人，也不是自己想生病。&rdo;
&ldo;你怎麼又幫殺你的人說話了？&rdo;杜若予好笑地看著她，想誇她一句善良，可善良的人如今已死，也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
衛懷瑾自己思索一番，&ldo;當地政府呢？不能把這些無家屬看管的精神病患統一收容嗎？統一交給精神病院治療看護？&rdo;
&ldo;要強制收容的話，標準是什麼？&rdo;杜若予反問，&ldo;事實上，咱們國家精神病院收治精神疾病患者的門檻已經很低，焦慮、抑鬱、失眠，甚至智力低下都可以被當成精神障礙患者，假如真到了強制收容那一步，那些無故不上學、不上班，不能和陌生人接觸的，不願意走出家門的人是不是都會因為行為異常被當成疑似精神病患者？&rdo;
衛懷瑾結舌，&ldo;那……他們肯定有和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rdo;
&ldo;大部分人戀愛結婚生子，那不戀愛不結婚不生子算不算異常？大部分人是異性戀，那同性戀、雙性戀難道就是異常？&rdo;
&ldo;這……&rdo;衛懷瑾想起前不久看見的新聞，說的是孩子不過不聽話，就被父母以異常為由送去&ldo;治療&rdo;。
那新聞曾看得她不寒而慄。
&ldo;那怎麼辦？&rdo;她問。
杜若予嘆氣，&ldo;國家、社會和家庭通力合作吧，一個較完善制度的建立，總需要時間，咱們的國家，說古老古老，說年輕也年輕啊。&rdo;
&ldo;照你這麼說，和我一樣的冤案很有可能再度發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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