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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王青葵打杜若予手機,問她現在在哪兒,幾點能回家吃飯。
杜若予這才想起還得回家吃飯,苦惱地算算回程,說自己大概兩小時後才到家。
衛懷信立即說:&ldo;回家嗎?我送你。&rdo;
杜若予戴好眼鏡,嘆息,&ldo;我要回業縣老家,不是大學城的公寓,要出南城,你不順路的。&rdo;
&ldo;我想送你,根本就不會在意順不順路。&rdo;衛懷信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又去牽杜若予的手腕,只要和杜若予在一起,他便習慣了這樣的相處‐‐用方未艾的話形容,那就是條忠心耿耿的導盲犬。
他頓了下,補充道:&ldo;反正我也無處可去。&rdo;
杜若予有剎那感到心跳如傳說中加快許多拍,腦子一時間也空白大半。
她覺得如果衛懷信不說後半句,那她的春心剛剛一定是被撩了。
&ldo;怎麼了?&rdo;衛懷信察覺到她的踟躕,奇怪地低頭看她,&ldo;不走嗎?&rdo;
&ldo;走走走。&rdo;杜若予乾笑兩聲,注意到墓園的天色已經昏沉大半。
遠處大概起了風,捲起不少枯零草葉,飄飄蕩蕩打著轉。
他們本來就並肩走在一起,可杜若予漸漸發現,衛懷信似乎越來越挨向自己,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戀產生的錯覺,可等到衛懷信捏她的手勁重到有礙血液流通了,她終於齜牙咧嘴,提醒道:&ldo;衛懷信,你輕點好嗎?&rdo;
衛懷信後知後覺地鬆開手,不到兩秒,又重新握緊杜若予,在她耳旁小聲說:&ldo;若予,你看看你右手斜前方,那個女的……&rdo;
杜若予頂高眼鏡,眨眨眼,在衛懷信所指的方向瞧見了一披髮白衣的成年女性,那女性在昏昧的暗色下,在開闊清冷的墓園裡,正孤零零站在一塊墓碑前,風吹亂她的黑髮,攪動她的衣裙,但她始終一動不動。
杜若予揚起嘴角,總算知道衛懷信為什麼失態了。
&ldo;嗯……&rdo;她故意疑惑地拉長語調,&ldo;哪有女的?&rdo;
&ldo;……&rdo;衛懷信已經感覺頭皮處有隻手在涼涼地抓著他了,但他強自鎮定,&ldo;若予,別鬧。&rdo;
杜若予忍著笑,還認真踮起腳尖張望,&ldo;哪有啊?&rdo;
衛懷信更緊張地抓緊她胳膊,&ldo;就那啊……從咱們這兒往下十多排吧。&rdo;
&ldo;哪兒……&rdo;杜若予腦袋左右晃了晃,最後哦呀吐出一口長氣,正想轉頭去看衛懷信的有趣表情,卻沒意識到他們離得有多近。
她不過偏了下頭,嘴唇就從衛懷信的耳垂下軟軟擦了去。
杜若予猛地立定站好。
衛懷信也鬆開了她的手。
四目相對,杜若予的眼神開始閃爍。
&ldo;……呃,&rdo;她手忙腳亂戴好眼鏡,以掩蓋自己的慌亂,&ldo;我、我看見她了!&rdo;
可是這已經不是重點了。
對面,衛懷信嗯了一聲。
杜若予心亂如麻,飛快往前走,&ldo;快、快走吧,再晚天都黑了,天黑呆在墓地,保不準真看見什麼了。&rdo;
背後有腳步追來,衛懷信重新牽住杜若予的手腕,好似什麼都沒發生,照常領她往前走,就連說話語氣也不見波瀾,&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