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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的第一天,發了各科的新書和各種練習冊。
由於一個暑假沒有見面,再見面的同學顯得無比熱切,談笑風生的交流著暑假裡發生的各種趣事。哪怕是整整用功了一個暑假的同學也要硬表現出她是多麼的玩物喪志。
這個暑假,我沒有玩物,只是喪了志。
「暑假過的怎麼樣?」牛艷麗對我笑出了大片的牙齦。
「就這樣。」我整理著書本,無精打採的回答。
「蒲一程考到哪個大學了?」
我停下手上的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她察覺到我臉上的顏色,像往常一樣,臉一紅,紅到了脖子根,不再問下去了。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和其他同學議論,但從此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過這個名字。
課間的時候,我跟章鷗、王薇婭去上廁所,看見了教師辦公樓一樓的外牆面上張貼著的一張大紅色的喜報還沒有被完全揭掉。經過了一個暑假的日曬雨淋,左下角粘過的漿糊應該已經不粘了,翹了起來。風吹過的時候被掀的一盪一盪的。
我們都忍不住,一起走到前面去看。
去看看那張喜報榜上有沒有我們熟悉的名字。
這個榜上張貼的是全部考上本科的同學的名字。只分了兩個批次,重點本科和普通本科。
重點本科的名單裡幾乎沒有一個我們熟悉的名字。卻有很多我們熟悉的大學的名字。
我們開始往下看,目光在普通本科的眾多名字裡尋找。
不出意外的沒有看到蒲一程的名字,但卻在最下面看到了趙青的名字。她考到了本省其他市的一個師範學院。距離我們市也不遠,車程大概兩三個小時。
我看到了,相信章鷗和王薇婭也都看到了。
「走吧,趕快去廁所吧,不然來不及了。」章鷗打斷我駐足的視線,催促我和王薇婭。
我們從去完廁所到回到教室,她倆誰都沒有提那個讓我敏感的名字。
回家整理完新發的書本和練習冊後,我決定整理他曾留下的東西。
我將裝有他頭髮的小透明塑封袋、氣門芯、還有貼有他大頭照的圓形小浣熊塑膠牌一起裝在了一個更大一點的透明塑封袋裡,把封口處捻好。檢查了裝有瑪瑙手鐲和電路圖的首飾盒。還有一本裝有他高中時期照片的相簿。這些他曾留給我的東西,此刻全部變成了回憶。暫時我都不想再開啟了。我在黑皮家的小賣部裡買了一個黃色的牛皮信封,剛好裝得進這些東西。
我媽家閣樓上有個我平時放書的書櫃,這個書櫃我媽很少會去碰,我覺得比較安全,就悄悄的把這個牛皮信封藏到了書櫃最裡面的書的後面。
我決心封存這些記憶,既不想遺忘,也不願再想。
沒有了物理、化學的打岔,高三的課程開始變得沒有那麼的為難我。我學著上課認真聽講,盡力的集中精力。雖然偶爾思緒還是想跑,但也是很少的時候了。
什麼事情都要習慣,學習也是一樣,從習慣了上課不聽講,到習慣了上課聽講。這是一個過程,習慣了其實也不難。
班上的同學很多在高三的時候陸陸續續的配上了眼鏡,章鷗和王薇婭也各自配了一副,也許她們也用功了吧。而我的眼睛還好,視力一直保持的不錯。
我用紅筆和藍筆,直尺和波浪尺分別取標註我認為的各種不同的重要內容。認真的從每本課本第一頁第一行的第一個字開始細細的記憶和理解。以往那幾門自鳴得意的認為全憑天賦就可以橫行的學科,我也開始虛心的從頭開始,不放過書裡的每一個字,不讓它有被我遺漏的機會,不會成為未來考場上丟分的可能。
我變成一個安靜的人。
一個人的轉變也許不用很久,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