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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穩住何思源,然後南北夾擊,將何部一舉殲滅。何思源當機立斷,立刻率部連夜安全轉移,讓日寇一無所獲,空手而歸。當時何思源正在病中,他讓衛隊騎著馬向另外的方向疾走,自己則迎著敵人坐著大車從敵人眼下走脫。
在日本人押著何宜文到處捉拿何思源的時候,在姓丁的看守的安排下,姓丁的頭目和日本人喝酒,何思源和夫人何宜文見了一面,後來何思源說那些日本兵是傻種,技窮的日本人只好將何宜文和孩子送回天津。在人質事件裡,何思源的書生氣是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剛正,誰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在民族危亡的時刻何思源把自己的性情和膽識化作擔當的道義,化作精神,他不是那些一頭紮在書堆裡的人喊作“書蠹”的書生,他是那樣的慷慨大氣。
莫謂書生空議論,頭顱擲處血斑斑。何思源是有大義在胸的人,他後來背離蔣介石,不願為一家的私利而害國家,毅然和蔣介石決裂,在後來蔣介石的爆炸暗殺中,他一女死掉,自己負傷,但他還是痴氣不改,走自己選擇的路,第二天作為北平和平談判的代表出城與共產黨談判,保住了古都北平,使我們的文化免遭塗炭。在仕途,作為書生的何思源,不在意自己的個人得失,他和那些官場的“冠冕滿臺皆奴僕”,把國家民族的大義拋到天邊的人形成了巨大的斷裂。但是這樣的書生,現在是愈來愈少,一個擁有獨立人格,能夠自由思考,有信仰,有操守,真誠待人的書生,在電腦時代,怕是秋日的黃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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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將軍——吳佩孚(1)
一
讀《三國演義》裡,最詩意的文字,莫過是建安十三年冬,十一月十五日晚,天上一輪圓月,長江宛如素帶。曹操先以酒奠長江,隨後滿浮三大白,然後橫槊賦詩: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一個軍隊只有鎧甲殺伐,總覺少些什麼。要是有了羽扇綸巾,有了詩酒,就有了運籌帷幄的遼遠和浪漫。鐵與血,詩與酒真是個關於文武浪漫的話題。
對於吳佩孚,人們往往不是以草莽英雄識之。他那揮毫賦詩,豪飲千盅的放達,成了一種個性生命的呈示與顯現。從曹操到王陽明,以至曾國藩、李鴻章,都有一種文化現象在提示我們——文章將軍。美國史學家費正清對吳佩孚的文化背景也很欣賞,就冠以“學者軍閥”的雅號。
吳佩孚是秀才。上馬打仗,下馬讀書寫字畫畫,像關公在軍帳讀漢書下酒。他喜談《易經》、《春秋》,鼎盛時期,他軍中傳唱的軍歌就是他自己填的一闋《滿江紅。登蓬萊閣》:
北望滿洲,渤海中,風濤大作。想當年,吉黑遼瀋,人民安樂。長白山前設藩籬,黑龍江畔列城郭,到如今,倭寇任縱橫,風雲惡!甲午役,土地削;甲辰役,主權墮!嘆江山如故,夷族錯落。何日奉命提銳旅,一戰恢復舊山河,卻歸來,永作蓬山遊,念彌陀!
吳佩孚是蓬萊人,但中了秀才的他沾染上吸食鴉片的嗜好,像孔乙己穿長衫站著喝酒,囊中羞澀,只能是煙館“普通座”的座上客。一天,他煙癮發作,急匆匆來到煙館,可是普通座已無虛席。就與店裡夥計商量,在雅座內供抽幾口,抽完馬上就走。店裡的夥計見是吳秀才,便告訴他,有個雅座只有翁爺一個人,正躺著打瞌睡,要他自己去商量。翁爺名翁欽生,是蓬萊著名豪紳“八大家”中最有財有勢的一個。吳佩孚急於過癮,只得掛著一臉訕笑走進那間雅座。翁爺朦朧中聽見響聲,微睜雙眼,見是吳佩孚,懶懶地問:“小二子幹嗎?”吳佩孚怯怯地說明來意,但話未講完,翁爺就伸開右腳,用力一踢,喝道:“滾!”
吳佩孚受此之辱,“士可殺而不可辱”的文人氣直衝而起。如是平頭百姓,遭此屈辱也就吞氣咽聲了,可偏偏是吳佩孚。他在家中悶睡幾日,最後決定去求助流氓地痞。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