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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你別鬧了,」鍾梔抬起頭注視著前面的路燈,並沒有看他:「天氣冷,走吧。」
周沢的眼睛緩緩地眯起來:「鍾梔,你為什麼不看我?」
空氣莫名沉默。
鍾梔不說話,周沢最終還是開了口:「你知道我討厭蘇清嘉。」
「嗯。」
周沢的眉頭皺起來。
鍾梔的表情就兩個字,冷淡:「還走不走?不走,我先走了。腿拿開。」
周沢的臉上閃過一絲戾氣。目光銳利地刺向鍾梔,一寸一寸地觀察鍾梔的表情。然而鍾梔的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中,低垂想眼瞼擋住眼眸,看不清眼神。
許久,周沢嗤笑了一聲。收回腿,腳一蹬,腳踏車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一陣風吹過來,銀杏樹上零星的幾個葉子捲起一陣風飄零。鍾梔才緩緩抬起頭,看著那個早已到校門口的身影,鼻子裡的酸意又湧上來。她低頭盯著車頭筐,硬生生將軟弱的眼淚逼回去。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早就該知道的。很多人警告過她,她抱著一絲僥倖沒聽而已。
南城冬日的夜晚可真冷啊。明明夏天那麼炎熱,一過十一月溫度就驟降。鍾梔搓了搓發涼的手,感覺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腳一蹬,騎著腳踏車離開學校。
回到家,小洋樓裡靜悄悄的。周沢不知道回來沒有,一樓沒開燈,二樓也沒開燈。鍾梔一路上來,直接回房間。開了檯燈,把書包放到說桌旁邊,她就拿出試卷開始做。
今天做題格外的專注,或許是沒有雜念,鍾梔感覺思路都比以往清晰。
一不留神,等她抬頭,已經十一點半。
手邊的杯子早就喝空了。喉嚨裡有點辣辣的疼。咳嗽了兩下,感覺扁桃體毛刺刺的。鍾梔放下筆,去一樓倒水。喝了兩口,感覺沒什麼用。
最近好多同學得流感,該不會感冒了吧?
鍾梔一向很會照顧自己。發現感冒從來不拖。她於是上去拿了錢包,換了鞋去附近的藥店買了一盒感康和一瓶止咳糖漿。回家特意燒了開水,兩粒感冒藥吃下去。舒服了一點。
上樓又看了一會兒書,藥效上來了,鍾梔乾脆就去睡了。
兩人就這樣開始了冷戰。
自從週三那天晚上不歡而散,周沢就無視了鍾梔這個人。其實說無視也算不上,只是不說話了。鍾梔握著筆盯著草稿上一道公式,腦子裡怎麼都想不起下一步的時候。周沢已經從她面前路過三次了。要知道,從她轉到南五中這麼久,周沢除了被人叫出去,幾乎沒下過座位。
鍾梔多少有點分心,存在感太強了。每次路過都會不小心碰到她的桌拐。或輕或重。要麼把她放在桌邊的書碰到地上,要麼就是撞得她桌子震動。
即便如此,鍾梔也沒抬過頭。
有眼睛的人都看出來不對,那群恨不得在周沢身上安監控的女生都快把鍾梔的名字給盤出火星子。楊思雨的目光隔著五個桌子刺到鍾梔的背上,就差往鍾梔的額頭貼婊/子兩個字了。
她罵人就這一句,之前罵沈琳琳也是這樣。王曉菲都聽得起繭子:「哎你說,周沢這樣子是在引起鍾梔注意嗎?」
「周沢為什麼要吸引她的注意?太好笑了吧!」楊思雨不服。
「那不然為什麼?」
「就不能是單純地欺負嗎?」鍾梔長得比她還不如,周沢眼睛能有那麼瞎!
王曉菲說,這種小學生式的欺負不就是吸引注意力嗎?不過剛準備開口,上課鈴又響了。班主任的課,誰都不敢造次。楊思雨之前被楊麗雲拎出來批評過,現在也有點怵怵的。
哪怕感冒藥吃得早,鍾梔還是感冒了。幸運的是,不是流感。估計是那天找周沢淋雨凍的,但是精神緊繃一直沒發出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