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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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梁州)、蜀中(益州)從戰國秦惠王時期開始就聯為一體,唇齒相依,而且關中動亂是蜀中動亂的源頭,蜀中動亂又會反過來影響關中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局勢。河間王坐鎮關中,都督雍、秦兩州軍事,按理說,他應該是最關心蜀中局勢的人才對。
可是事實上河間王卻顯得十分冷漠,他僅僅派過一支偏師去蜀中聊盡人事,偏師的統帥是督護衛博,此人並非河間王的心腹,手下也並非強兵勁卒,理所當然的大敗而歸。若說當時他正鉚足了勁要與齊王爭權,所以將關中精銳(由張方統帥的那支軍隊)留中不發,那麼如今齊王已死,他為何不派出悍將張方去平定蜀中呢?要知道當時的李氏流民軍根本不成氣候,他們最後能夠割據建國,建立“成漢”政權,完全是河間王等人姑息養奸的結果。
既然河間王對蜀中亂局漠不關心,長沙王就派出劉沈去主持平叛大局,河間王卻對此反應激烈,他扣下劉沈,自己不救火,還不許別人救火,這又是為什麼呢?
原因無他,依然只是政客們的鉤心鬥角而已。
自從河間王聽從李含,發兵攻向洛陽,河間王與皇甫商就成為仇人,皇甫商的哥哥皇甫重時任秦州刺史。他無疑是與自家兄弟站在同一陣營的,所以當時關中局勢很嚴峻,雍、秦兩州之間很有可能也要爆發戰爭。
而劉沈這人無法令河間王放心。劉沈死後進了《晉書·忠義傳》,是晉朝廷的忠臣,此人出生於幽州薊城的世家大族,敦守儒道素有才名,劉沈年輕時先在州郡任職,後來被衛瓘發現並器重,徵辟為掾屬,此後逐步升遷。齊王執政時期,劉沈出任齊王左長史,雖然他並非齊王的心腹,但是這一段嶄新的履歷足以讓河間王心生忌憚。劉沈或許不會刻意與河間王為敵,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河間王無法駕御此人。
劉沈一向以忠義著稱,對朝廷唯命是從,而在洛陽執政的長沙王又被河間王視為潛在敵手。秦、梁、益三州毗鄰,如果劉沈取得了梁、益兩州軍事指揮權,再與皇甫重聯合,河間王在關中的統治就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嚴重威脅,因此要防患於未然,不能放劉沈到蜀中去。至於蜀中戰火越來越熾熱,羅尚的處境日益危險,河間王就不管了。
河間王將劉沈扣在長安做軍師,另派心腹席薳代替劉沈去蜀中。劉沈是由惠帝任命的,持有惠帝的節杖,而席薳卻是河間王矯詔任命的,兩者的權威不可同日而語,羅尚當然不可能聽從席薳的排程,因此惠帝的這道詔令算是作廢,長沙王的苦心也付諸東流。
此事還有一個餘音,就是河間王把劉沈留在長安極力地籠絡,甚至表請劉沈為雍州刺史,長沙王順水推舟,準了河間王的請求。河間王有恩於劉沈,以為他會知恩圖報,沒想到卻是替自己挖了個深坑,幾個月後河間王就差點死於劉沈之手,這是後話容後再稟。
雖然惠帝的兩道詔書只被執行了一道,但是中央微弱的努力還是收到了意想不到的功效。太安二年三月,羅尚再次大破流民軍,殺死李特的長子李蕩,流民軍繼任領袖、李特的四弟李流甚至絕望地要向宗岱投降。若非後來宗岱在前線染病暴斃,蜀中穩定指日可待。
此事可以有力證明,晉朝表面上亡於外患,實質是亡於內亂,與其一味譴責“五胡亂華”的狼子野心,不如先譴責司馬家兒自壞長城。“五胡”在起始階段都只是烏合之眾,只要中央排程、地方協同,剿滅他們是輕而易舉的事。“五胡”之所以成燎原之勢,並非那時漢人力不如人,而是漢人忙於內鬥,中央政令不行,各地擁兵自重,見死不救甚至以鄰為壑,最終被各個擊破。
而在長沙王執政時期,晉室山河雖然日漸支離破碎,但是希望還是一息尚存。如果河間王在這時能夠收斂貪慾,派兵入蜀助剿,則光復益州指日可待;而蜀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