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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相見面,又是一片哭聲,聽得沿路的洛陽百姓也禁不住掉淚。
這時有人舉報,當初太子幽禁許昌時,曾寫信向前尚書令王衍說明冤情,但是王衍膽小怕事苟且偷生,竟然將太子的求救信隱匿不報。
王衍這下撞到了槍口上,當時舉國哀痛,民憤極大,王衍差點性命不保。幸虧他與孫秀是同鄉,而且對孫秀有恩。當年孫秀還是琅琊郡吏的時候,想要求得上品,求助於顯赫的琅琊王家。王衍本來是不想搭理這種小人物的,還是王戎有眼光,勸王衍幫他說了幾句好話。結果這舉手之勞在幾十年後得到回報,救了王衍的一條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惠帝下旨將王衍禁錮終身。
六月己卯,太子葬於顯平陵,同時惠帝追贈謝玖為“夫人”,也葬在顯平陵。太子母子生前極少有見面機會,死後才得以團聚。惠帝又在洛陽修築了思子臺,安放太子游蕩在外的靈魂。如此父子情深讓人感動,也讓人疑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趙王一邊打著太子的悲情牌,一邊也在使勁攥緊政權。他讓惠帝封趙王世子司馬荂為冗從僕射,封兒子司馬馥為濟陽王、任前將軍,兒子司馬虔為汝陰王、任黃門郎,兒子司馬羽為霸城侯、任散騎侍郎。一句話,趙王兒子們幾乎全部進宮,作用主要是監視惠帝;
在兵權方面,參與兵變的禁軍將領一律封侯、增加官職,封侯者達到千人之多。這已是惠帝即位以來第三次大規模封侯了;
在政事方面,趙王極力想收攏人心,有意起用一些海內知名的人士,結果這些人大多很不識趣,讓他碰一鼻子灰。比如,他想用尚書郎束皙做相國府記室,束皙說做不了,生病了;他想用高平人郗鑑為相國府掾吏,郗鑑也說做不了,生病了;他想用平陽太守李重為相國府左長史,得到的答覆也是:做不了,生病了。趙王終於火了,說你不來就等著去東市刑場挨刀吧。李重挺冤枉,他確實是病了,但是性命要緊,只好去相國府報到,沒過幾天李重就病死了。
最過分的是一個叫羊忱的,趙王任命他為相國參軍,羊忱拼死不願意。趙王派使者去請他上任,羊忱竟然奪門而出,騎馬就逃,使者拍馬就追,羊忱善於騎射,張弓搭箭威脅使者,說再上前我就放箭了,嚇得使者屁滾尿流。羊忱出身泰山羊氏,是名門之後,趙王因此沒和他計較。
陸機在這時做了相國府的參軍,不過他是自願的。
太康末年,陸機與弟弟陸雲從江南來到洛陽,隨行的還有吳郡顧榮,他們三人被稱為“江南三俊”。十餘年光陰蹉跎而過,三人始終不得志。陸機先做了楊駿的祭酒,楊駿死後,他轉任太子洗馬、著作郎,隨後又做了吳王司馬晏的屬官,最後做了近十年的殿中郎;陸雲先闢為太子舍人,後來出任浚儀縣令,後來接替陸機擔任吳王司馬晏的郎中令;顧榮也不如意,先後擔任郎中、尚書郎、太子中舍人,最近新任廷尉正。
吳郡陸氏、顧氏,在孫吳時期都是出宰相出大將軍的門戶,到了司馬家竟然只能做這種不入流的小官。前不久顧榮寫信給陸機,表示自己心灰意冷,想回江南隱居,陸機看了他的信,嘆息流淚。
不過陸機並未死心,他參與四月兵變有功,被封為關內侯。趙王上臺伊始,正是用人之際,這在陸機眼裡是一個好機會,於是他接受趙王的任命,做了相府參軍。
趙王以孫秀為中書令,總攬大權,“威權振朝廷,天下皆事(孫)秀而無求於(司馬)倫。”又封孫秀的同族孫弼為中堅將軍,領尚書左丞;孫髦為武衛將軍,領太子詹事;孫琰為武威將軍,領太子左率。
孫弼與孫髦、孫琰,還有趙王另一個心腹孫輔是堂兄弟,他們四人是樂安郡人,與出生琅琊郡的孫秀風馬牛不相及,只是趨炎附勢,所以與孫秀合為一族。孫弼的父親孫旂時任平南將軍,遠在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