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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明六年,八月初。
熾熱的太陽高懸在天上,似要用無盡的怒火消融這世間的一切。
鹽政衙門裡,賈蓉和林如海皆是一件單衣,坐在樹蔭下吃著涼茶。
未幾,林如海開口道:“你當真決定要拋下這一切回長安。”
賈蓉望著樹上鳴叫的蟬,點了點頭,道:“我本只領了清查鹽稅的差事,七月初就該同牛繼宗、魯瑕他們一同走的,可纏身的事情實在太多,不得脫身。現各項事物都理清了,也沒有再在這停留的道理。我離長安也良久了,該回去了。”
林如海目光中帶著欽佩與讚揚,半餉後,他幽幽開口道:“你一走,你在揚州所做的一切,怕是都要為後來人做了嫁衣。”
賈蓉聽了哈哈大笑,道:“若是誰能夠不經過我的允許,就摘了我的桃子,那我心服口服。”
“姑爺你常常教導我,說人貴在自知。”
“我就頗為自知,就算我寸權不沾,可各方利益牽扯,最終還是都要纏在我的身上。”
賈蓉沒有將話說到底,可林如海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故而感嘆道:“這天下間,如蓉兒你這般清楚明白的人,當真沒有幾個。”
賈蓉笑了起來,吃了口涼茶,道:“多數人都是明白的,可他們不夠捨得,故而越陷越深。”
賈蓉話說完,又道:“我該去準備回長安的事了,敏姑婆和林姑姑那邊就勞煩姑爺給知會一聲,就說兩日後我來接她們,一同去長安玩。”
林如海笑著點了點頭,賈蓉起身離了鹽政衙門。
……
近兩月時間,揚州城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之前馮紫英管著的那塊工地,現已經初露了模樣,南北各地、大乾洋人都有人在此租下了鋪子。
只這塊地界,一年交易往來所收的商稅,便可以讓揚州每年多給國庫繳納近三十萬兩紋銀。
大乾雖然還未成立商部,可馮紫英已成了揚州名義上的商官,雖現在還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可只要等到朝廷一旨令下,他便可以瞬間成為執宰一府商事的大員。
至於賈雨村,那人糾結了一幫子夥計,現已成為馮紫英手底下的得力大員。
許是曾被貪官汙吏害過的緣故,又加上賈蓉手裡的鎖攥的很緊,賈雨村倒沒有像前世紅樓中那樣,成了個白眼狼,反倒是越來越像未來商部裡面的一條惡犬。
這人腳踩兩條大道,一條名曰商衛,一條名曰錦衣衛,將江南地區的豪商、祿豸攪得是苦不堪言。
賈雨村的前途遠大,可賈蓉也沒什麼危機感,左右一雙白手套罷了,若是後面敢反噬,伸手捏死就行。
再說到薛家,薛家的危急現已經解決了,在賈蓉的插手下,德興號裡的蛀蟲內鬼被掃了個乾淨,薛家雖每月都要繳納商稅,可進項卻還要比之前還多。
只薛蟠和薛王氏的矛盾還有些大。主要在於,薛蟠經過這事後,就有了種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眼光非常好的錯覺,心心念唸的想撮合賈蓉和薛寶釵。
而薛王氏則心心念念,要將薛寶釵送進宮裡去當娘娘,這個又蠢又精的女人覺得,似乎只有薛寶釵爬上了皇帝的龍床,才能保證她們薛家的門楣不墜。
說來也奇怪,這分歧很大,可兩個當事人的意見,似乎也沒有人願意聽取。
要說賈蓉對薛寶釵沒有想法,那鐵定是在騙人,可薛寶釵現在又只十歲,他好像,也給不了人傢什麼承諾,左右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哦,對了,還有那日在畫舫上抓的,那四個打了薛蟠的山陝商幫子弟,現那四個人還在大牢裡關著呢。
連賈蓉都沒有想到,這四個人下揚州,居然是去了濠境,同弗朗機人和瓦刺人牽線搭橋,商議購買火銃與火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