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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歌又嗯了一聲，沒有多大的反應。
秦鉞手僵了下，一回頭便看見少年正揉著眼睛打哈欠，眼中還擒著淚，一副尚未睡醒的模樣，也不知道將他的話聽進去沒有，遲疑了一下，又道：&ldo;如果我不回來了，你就回南楚‐‐我會吩咐陳策和秦逸。&rdo;
少年再嗯一聲，秦鉞正有些懊惱，只聽少年漫不經心的聲音傳來：&ldo;那要是你萬一回來了呢?&rdo;
萬一……秦鉞只覺得額頭青筋直跳，蠻力擦著手中的劍：這少年同他說話，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琴歌醒了瞌睡，用冷水洗了把臉，斜靠在秦鉞面前的椅子上，道：&ldo;陛下應該很清楚，你關不住我……你越關，便越關不住。既然如此，你我何必再玩這你追我逃的把戲，倒不如都爽快些的好。&rdo;
秦鉞看著他，他發現這少年除了練功練劍尚算刻苦外，其餘時候都閒散的緊，或躺在軟塌上看書，或倚在椅背上吹風，做什麼都帶著些漫不經心，彷彿這世上，沒有什麼是值得他全心全意去關注的。但這一刻，他卻是格外認真。
秦鉞將長劍入鞘，問道：&ldo;你待如何?&rdo;
琴歌坐下來，道：&ldo;我助你退齊，你放我回楚。&rdo;
&ldo;……如果你做不到呢?&rdo;
琴歌淡淡道：&ldo;那我陪你戰死沙場。&rdo;
秦鉞定定看著琴歌，許久之後，才緩緩舉起右手，琴歌抬手在他手掌上輕輕一擊，道：&ldo;君無戲言。&rdo;
&ldo;自然。&rdo;
正如這少年所言，這個人，他關不住，沒有人能關得住他。
&ldo;如果你不疑心我是奸細的話，&rdo;琴歌道：&ldo;我需要三樣東西，第一，戶部的帳冊，第二這次準備出戰的軍隊數目、方位、兵種，第三，我需要一些口供。&rdo;
&ldo;口供?&rdo;
琴歌點頭：&ldo;秦都的大牢裡，抓了很多齊人奸細，以及和他們接觸過的商人，我需要他們最詳盡的口供，他們說過的每一句話，甚至神態、語氣。&rdo;
這些人，都是齊王用完後留下的棄子，齊王物盡其用，用他們扯出連橫，坑了琴歌一把……琴歌豈能不小小回敬一下?
&ldo;可以。&rdo;
……
晚間，秦王寢宮的正殿之中燈火通明，明日便是秦王御駕親徵之日，全大秦最位高權重者，皆集中在此。
包括秦鉞在內，十多人正襟危坐，琴歌依舊一身白色儒服，坐在秦鉞身側，在他們面前的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地圖，地圖上，用不同顏色的筆，寫著許多小字。
&ldo;高百丈，路艱險，牛馬不能行。&rdo;
&ldo;水深且急，有橋，寬三尺，承重不過十人。&rdo;
&ldo;有匪千人。&rdo;
&ldo;林密，瘴氣。&rdo;
&ldo;城，高兩丈，丁數百。&rdo;
&ldo;……&rdo;
琴歌待眾人仔細看過，才道：&ldo;這是韓、趙兩地部分的地圖，這上面的注釋，是我從齊人和外地商販口供中獲取的資訊。黑色小字，是商販順口說起之事，褐色所書，是齊人主動問起之事，而綠色的，是負責此事的齊人權貴親口過問的地方。&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