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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在刑部衙門裡,依舊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梅聽寒,哪怕梅聽寒主動與人說話,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
刑部尚書更加看不上梅聽寒,除了瘋王那頭,其實還另有原因。
咱們這位尚書不是個勤快的,再加上調任不過半年,之前刑部這一套業務都是刑部侍郎李斯年在幫他打理,他可以做個坐享其成的甩手掌櫃的。
今日李斯年被斬了,大事小情他又弄不明白,這半天下來,可把尚書大人累壞了。
這半年來,李斯年任勞任怨,對自己也恭敬有加,今日李斯年送了命,尚書大人是真有些心疼,同時又為李斯年感到不值。
李斯年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救下來的人居然忘恩負義,帶頭抄了李家,還親手送李斯年上斷頭臺!
小心謹慎的李斯年居然為了這麼個狗東西翻了船!
尚書大人這個和李斯年不算朋友的人,都氣不過了。他乾脆裝病,歇個十天半個月的,既不得罪瘋王,也眼不見心不煩看不著梅聽寒。
尚書大人消極怠工,其他屬下也都意會了他的意思,所以梅聽寒今日是處處碰壁,現在倒好,連個給他遞傘的都沒有。
梅聽寒飢腸轆轆,打算找個攤子吃口飯,再回衙門去找梅家的卷宗,不過看著雨下這麼大,他也只好退回去了。
這時候,有個僕役打扮的男子走上前來,對梅聽寒拱手道:“敢問這位可是刑部侍郎梅大人?”
這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廝,在給他打傘。
梅聽寒受了一天冷落,總算有人主動搭訕,故而他沒管對方是什麼人,就回應他:“正是。”
這僕役立刻掛上笑意,給梅聽寒又行了個大禮,才道:“梅大人,小人在此恭候大人多時了。我家少主有命,叫小人務必等大人忙完公務,接大人過府一敘。”
梅聽寒有些錯愕,他們梅家在京城,哪還有親朋好友,而且這個節骨眼兒上,哪有人敢幫他!
見梅聽寒猶豫,這僕役立刻從袖中掏出一串銀色的鈴鐺,銀色的鈴鐺上烙刻著純白的雪花。
“我家少主說大人見到這個信物,便知道是誰了。”
“粟兒!”
梅聽寒大喜過望,喊出聲的時候,受傷的嘴角都扯出了血。
“粟兒沒死!可是那個妖女說……”
那個妖女不是說把粟兒給殺了嗎?
沒想那麼多,梅聽寒高興地語無倫次,他幾乎是跳下臺階的,忙不迭地跟著僕役一瘸一拐地走了。
僕役給梅聽寒打傘,走到巷子口早已等候的馬車前。
馬車華麗非常,在夜幕下十分顯眼,僕役扶著梅聽寒上車:“梅大人當心。”
梅聽寒的腿瘸著,蹬上馬凳的時候,他看到跪在馬車不遠處的一個乞丐,這乞丐渾身都溼透了,膝蓋陷進泥水裡,眼睛上還蒙著布,想必是有眼疾。
梅聽寒愣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衝著乞丐啐了口,道了兩個字,便上了車。
車轍聲越來越小了,梅聽寒早就遠去了。
李斯年跪著的姿勢卻還在僵直著,隔著嘩啦啦的雨聲,他清晰地聽到了梅聽寒說的那兩個字:
“賤民!”
李斯年以為,梅聽寒會看向他,會再一次遞出自己的帕子。
李斯年錯了,他知道自己錯了。
那方繡著紅梅的絲帕,終究被歲月無情地扯爛,爛進了泥土裡。
梅聽寒,他不該救,他該與梅聽寒同死!
死了,便不會被這些恩恩怨怨折磨了。
“寒哥哥!”
甫一下馬車,就有一抹白色的影子撞進了梅聽寒的懷裡。
梅聽寒沒站穩,險些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