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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疑惑起來，從耳邊拿下手機，再次看了看號碼，不認識。

&ldo;你找誰?&rdo;邢越旻警覺地問道。

回答的是年輕的女聲：&ldo;你有沒有想過其中的破綻?&rdo;

&ldo;什麼?&rdo;邢越旻顫了一顫。

&ldo;我是說，用白蟻殺人確實很高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中的破綻?&rdo;

&ldo;……&rdo;

&ldo;讓白蟻啃噬木頭，讓你的父親從陽臺上跌落，製造意外事故，這一招確實很高明。但那個破綻也是致命的，而且我擔保，二十四小時之內，警察就會找上你!&rdo;

※※※

二十四小時超市的換班時間是在晚上七點。五點多鐘的時候，上晚班的李桂芳就來到了店裡。本來她正在家裡做飯，白素梅給她來了個電話，說是家裡有事，想早點走。李桂芳原本就是個熱心腸，況且自己又沒什麼大事，誰還不會遇見個突發事件?幫人等於幫己，二話沒說，她弄完番茄炒蛋，向家裡人交代了幾句，就去店裡了。

白素梅連說了好幾次謝謝，李桂芳拍拍她，那麼客套幹啥，白素梅不好意思地笑笑。

&ldo;啥事啊?&rdo;

見李桂芳熱心地問著，白素梅也不好意思不回答，原本她不想說的，&ldo;也沒什麼大事，兒子學校裡換寢室，我去幫個手!&rdo;白素梅撒了一個謊，臉稍微紅了一下。

李桂芳沒有覺察，大大咧咧地笑道：&ldo;所以早生孩子還是好啊，早有出頭之日。&rdo;都是下崗再就業，李桂芳年紀比白素梅大五歲，四十三歲了，孩子卻比白素梅的小。

&ldo;也早吃兩年苦!&rdo;白素梅客套得很得體。

&ldo;哦，這倒也是，&rdo;李桂芳是個直率性子，什麼實話都往外說，&ldo;你兒子這病確實難為你了!&rdo;

這話戳到了白素梅的心裡，邢越旻有先天性脊椎病，脊柱上多了一塊骨頭，醫生說這病沒法治，而且位置敏感，動手術風險太大，小時候還不明顯，等邢越旻稍大了一點之後，要靠鎮定劑緩解畸骨壓迫神經帶來的疼痛。白素梅總想著多掙一點錢，等錢攢夠了就去國外動手術，靠打鎮定劑總不是個事兒。

&ldo;久病成良醫!&rdo;李桂芳可能也覺得自己這話有點突兀，加了一句算是鼓勵。

白素梅笑笑，沒說話。

&ldo;這鎮定劑應該也有副作用吧，我婆婆失眠，晚上吃安眠藥，第二天我看她都有點頭重腳輕，走不穩路了!&rdo;

白素梅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是啊，鎮定劑也好，安眠藥也好，是個人都知道會有副作用，但凡有點其他的法子，誰會選這招?好在這兩年白素梅找到個中醫推拿，似乎對邢越旻的病有效果，雖說除不了根，但用藥來控制疼痛的次數越來越少，否則動不動都疼得死去活來的，連學都不能上了。

李桂芳以為白素梅介意了，原本她只想安慰安慰白素梅，意思是說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沒想到她的表情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弄得李桂芳反而不知道怎麼接下去了。

&ldo;老年人最好不要吃安眠藥，&rdo;白素梅也嗅到了氣氛中的尷尬，解釋道，&ldo;上醫院看看，是不是神經衰弱什麼的，吃點中藥調調，安眠藥副作用強不說，還上癮!&rdo;這話說得沒錯，李桂芳分析得對，久病成良醫嘛，對於神經麻醉和調理這塊，白素梅有照顧邢越旻那麼多年的經驗，還真能說出點道道。

&ldo;就是就是，啥時候你有空來我家看看，跟我婆婆說說，我們也不懂!&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