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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話的食客還吹噓說什麼自己遠遠看見了,那孤女瞧著長得俊極了,寇世子真是艷福不淺。
店裡的夥計聽了這些閒話,又鸚鵡學舌般講給了姜若皎聽。
姜若皎邊擀麵邊耐心地聽夥計活靈活現地把食客的話都複述一遍,並不覺得這些事與自己有什麼關係。
想到早上氣呼呼離開的紈絝世子,她不免暗自搖頭。
這人有什麼想法全寫在臉上,又容易聽信別人的話,要是碰上個別有居心的,指不定得把他帶進溝裡去。
這不,現在還沒成親就又是流連秦樓楚館又是帶外頭的美人回家,真正愛惜家中女兒的人家誰會考慮把女兒嫁給他?
雖說他乃是平西王獨子,哪怕名聲爛到底也不愁娶不著媳婦,可平西王總會老的,以後光靠他這個荒唐世子如何支撐得起整個西南?
姜若皎微微蹙眉,心裡有許多思量。
本來權貴之間的事與她們這些尋常百姓沒有太大關係,不管換了誰來主持西南大局,她們的日子都是一樣地過。
可外面時局太亂,要是平西王當真倒了,她們的日子只會比其他地方的百姓更糟糕,畢竟她們這邊不僅要擔心日後的吏治問題,還需要擔心會不會再起戰亂。
覆巢之下無完卵!
這些東西姜若皎若是沒隨柳先生她們讀過書,是決計不會去考慮的。
她僥倖讀過些書、學過些道理、瞭解過如今的時勢,心中不免就多了幾分憂慮。
不過她到底只是個守著家中食肆謀生的小老百姓,再憂慮又能改變什麼?
姜若皎沒再多想,打發走說得起勁的夥計,招呼清平過來學做新菜。
她不是藏私的人,既然有意把食肆做大些,教起清平來自然上心得很。
寇世子抱著一堆舊畫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姜若皎側頭指點清平的一幕。
清平的頭髮長出了一小茬,瞧著很是古怪,不過他身量高大,五官又周正,即便頭髮短了些也不影響他的俊朗。
兩個人一個教、一個學,距離難免捱得挺近,瞧著就有些旁人難以插入的親暱。
寇世子不知怎地就感覺不太舒坦,黑著臉跑去佔了姜若皎另一邊的位置,不大高興地追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姜若皎沒想到寇世子這麼快又來了。
現在食客還不多,姜若皎讓清平自己先練練手,一會來客人了再換她上。
清平點頭。
姜若皎這才看向寇世子,奇道:「世子怎麼又來了?」
寇世子見姜若皎和那和尚說完話才搭理自己,語氣裡還帶著幾分嫌棄,心裡莫名酸溜溜的。
他冷哼著說道:「你早上說我畫得不好,我給你瞧瞧我畫得最好的幾幅畫!你要是還能說出哪兒不好來我就服氣了,要不然你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姜若皎瞧見寇世子抱著的畫,便把他領到乾淨的桌案旁讓他把畫攤開。
平心而論,寇世子畫美人確實有一手,他畫的美人氣韻極佳,往往只隨手勾畫幾筆就讓美人的喜怒嗔痴躍然紙上。
而且這些畫完全看不出絲毫褻瀆之意,只看得出他下筆時對畫中美人的欣賞與讚嘆。
若是當真能以畫觀人的話,外頭的傳言卻是有失偏頗了,寇世子喜畫美人圖這個愛好倒沒別人說的那麼不堪。
好看的美人誰不喜歡。
姜若皎見寇世子信心滿滿的模樣,不由暗自發笑。
若是這位紈絝世子多讀些書,便該知曉再好的詩作畫作都能挑出刺來,端看用什麼角度去挑罷了。
你立意好的,可以說你文辭差了點意思;你文辭好的,可以說你少了些靈氣;你靈氣足的,又可以說你不遵格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