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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霧瀰漫,雪滿大地,經久不消。
裴念哈出一口冷氣,搓了搓凍僵的雙手,小心點燃手中的香,奉在桑女像前。
桑山寂寥,卻有腳步聲緩緩靠近,年少的女孩不熟悉應付外人,急匆匆喚了聲“爺爺”。
隨著雪夜來客踏入桑女殿,一名年邁的老人也從殿後走出,他已經滿是皺紋的雙手也被凍紅,手裡抓著張打溼的抹布,小心將孫女護在身後。
客人沒到桑女殿前便已見殿中燈火,早便料定有人,此刻瞧見老人,目光從他手中的抹布上一掃而過,猜出二人的身份:“裴氏的人?”
他並未展現敵意,老人拉著孫女的手,也露出個笑來:“是,老朽裴正,算是平西將軍裴如玠的後人。”
裴氏一族,位不高權不重,聞名於天下的原因,來自於外人對裴氏族人另一個稱呼——守殿人。
人對和桑女有關的人和事總是好奇又敬畏的,因著這一層關係,這幾百年來,無論是盛世還是如今,各方勢力都會默契地避開他們。
山外來的人對爺孫倆也很和善:“我叫林山。”
裴正笑著點了點頭,林山粗布麻衣,笑容明朗,雙頰被凍得微紅,身上落了雪,進殿後開始融化的雪打溼了他的肩頭。
裴正連忙招手讓他進來火爐邊坐下,並吩咐裴念去找乾淨的帕子來。
裴念聲音清脆,好奇打量了他一眼,很快跑去後面找東西。
林山卻沒有第一時間靠近火爐,微微舒了口氣,伸手從懷中掏出個簡單的木牌。
裴正一愣,看著林山抓著木牌靠近桑女像,抿著唇小心地將木牌放在桑女像側邊堆疊的木牌上,也不只有木牌,還有揉皺的紙張,帶血的破布,扁平的石頭,乾枯的樹葉等,皆被人寫了名字堆疊在桑女像下。
林山退後幾步,仰頭望著金色桑女像。
據說昔年衛氏曾花費重金重塑神像,匠人細緻雕琢,神像栩栩如生,衣袂翻飛,懷捧桑花,似是垂眸注視著殿中人來人往,殿外的風霜沾染不了她,四季輪迴,王朝更替,都在她眼中。
林山猝然落淚,雙腿一彎,顫抖著跪下,緩緩低下頭去:“桑女娘娘......”
“小民林山,求娘娘顯靈,誅殺慶安侯李盛。”他的額頭貼在冰冷的地面上,嗓音微顫,抬頭時,眼底洩出幾分恨意,“李盛殘暴不仁,好殺成性,殺我父母姊妹——”
裴正無聲嘆了口氣,裴念捧著乾淨的帕子出來,立在裴正身邊,也沉默下去。
“林山願付出任何代價!”林山的頭重重磕下去,“只求桑女顯靈,降世除惡,誅殺李盛!”
他抬起頭,抹了把眼睛,像沒事人一樣起身,對裴正二人露出笑容:“讓兩位見笑了。”
裴正沒說什麼,只招呼他過來:“這邊暖和,你過來坐,在這兒將就一晚吧。”
裴念立即上前,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他,林山道了聲謝,靠著牆坐下,一邊緩緩拂去髮間和肩頭的落雪,一邊呆呆望著桑女像,緩緩嘆了口氣,忽然笑了一聲:“可恨我報不了父母姊妹的仇,連李盛的面都見不到,只能在此處祈求神仙顯靈。”
“......”
裴正早已放下抹布,帶著孫女和林山坐在一處,剛想出聲安慰,卻見林山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淚,似乎是猜出他要說什麼,笑著先一步轉移話題:“老先生日日都要來桑女殿?”
裴正順著他的意思走:“兩三天來一次,殿裡備了被褥,若是像今日這樣霧大難走,便取了被褥,睡在桑女像後。”
林正點點頭,他讀過書,知道桑女那些傳說,此刻又想轉移話題,便乾脆將話題引導至那些傳聞身上:“我聽說平西將軍墓裡——”
“墓裡無人,其實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