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春和景明(下)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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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歲數增長而於床榻之間力不從心。
所有這一切,或者不必去做,或者有人替自己去做——身為靈魂伴侶的“賀鳴”,只需在各種認知上,與人類的女性保持同步成長,始終能聊天聊到一塊去,就像今天清晨說到丁達爾效應對設計師的靈感啟發時。
所以,她和他,沒有“七年之癢”。
……
半小時後,景春瑩走進村外山下的密林中。
果然如她所料,這裡的霧氣,比溪流河灘上,更濃。
透過一排排樹幹的空隙,可以望見,東方已亮堂起來,遠處林間的草地上,甚至出現了淡淡的金色。
景春瑩掏出平板電腦,手執電容筆,仰起頭,等待太陽真正升起時,捕捉到陽光斜射進森林、將霧氣點化為金霓的景象,然後尋找蔥蘢綠意的各種角度,結合自己的創作想象,直接畫成珠寶線稿。
她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面前的參天巨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喀嚓喀嚓”的聲音。
遽然回頭,只見朦朧迷霧中,有個高大的人影走近。
“誰啊?”景春瑩大聲問。自己能看見對方,對方一定也看見自己了。
“景小姐,是我,韋煜。”男人很快回答道。
韋煜,就是那脾氣有些包子的胡茬男,昨天吃麵時,他向胡戈和景春瑩簡單介紹過自己,說本來要去合肥出差,客人臨時將會議推後,他就多了兩天空檔,順道在黃山下車,跑來朋友推薦的這個古村遊覽。
不是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景春瑩鬆弛下來。
韋煜走得近了些,但禮貌地保持著兩米左右的社交距離,對景春瑩道:“民宿老闆說,這個林子比村口那個小樹林,好看得多,尤其是早上,我就過來看看。打擾你工作了,抱歉。”
景春瑩擺擺手:“沒事,我畫我的,你看你的,林子那麼大。”
言罷從揹包裡掏出馬紮放在林地上,坐下,先寫生一些樹枝的線條。
景春瑩對韋煜,不像對小仙女那樣有惡感,但確實沒啥可聊的話題。
韋煜遠遠近近地逛了一會兒,也拍了幾張照片。
此時太陽終於跳出山巔,萬丈金線灑向村寨河流,也穿林而入。
或濃或淡的霧氣,不知什麼自然原理,都飄得更高了些,經由朝陽的丁達爾效應的魔法,比華燈、比火焰都更迷人。
景春瑩正忙著將那或長火短的金芒、或實或虛的霧嵐畫下來,韋煜卻又靠近,用帶著寒涼之意的聲音道:“很多人,其實也像這晨霧一樣,很卑微,得靠太陽施捨,才能光鮮些。”
什麼情況這是?
景春瑩沒有馬上去接茬,心裡卻忽地發怵。
看到美景、習慣酸溜溜感慨幾句的人,本不奇怪,可這個始終話不多的韋煜,忽然在密林裡,抒懷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韋煜很快又開口:“景小姐,你對你的人生,滿意嗎?”
“呃,”景春瑩禮節性地思索一下,說道,“這個……我才三十幾歲,回顧人生,討論滿不滿意,好像,有點早。”
“很多人剛過三十,卻已經好像死了。”
我去!景春瑩心道,越說越不對勁了,還不如對面站著昨天那小仙女呢。
小仙女只是講話欠揍,不是瘮人。
景春瑩仍在平板上噠噠地敲著電容筆,彷彿選擇軟體中的顏色,實際已經開啟了與手機上一樣的聊天程式,向“賀鳴”輸入:給我打語音。
不到五秒,電話鈴響了。
“喂,嗯,我在林子裡寫生呀,對,馬上回民宿吃早飯,快畫完了。好的,直接民宿碰頭。”
放下電話,景春瑩對韋煜道:“我老公。他是律師,昨天在黃山市開庭,今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