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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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敘安,穿過走廊,到後面小小一間會客室裡去。那會客室裡窗簾全放下來了,屋子裡暗沉沉的,亦沒有開燈,有兩個人立在那裡,可是晦暗的光線裡,其中一人的身形再熟悉不過,她腦中嗡的一響,眼淚都要湧出來,只是本能一樣撲上去,那人一把摟住她:“靜琬。”她含淚笑著仰起臉來:“建彰,我真是不敢相信是你。”許建彰緊緊的摟住她:“我也是做夢一樣……靜琬,真的是你。”
何敘安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尹小姐,六少吩咐過,如果十一點半鐘之前他沒有打電話,就將許先生釋放,送到尹小姐這裡來。”又遞上一張車票,正是與她那張車票同一列火車。靜琬心中一震,那車票雖只是輕飄飄的一張紙片,可是接在手中,直如有千鈞重一般。想起早晨他就是在這間屋子裡,跟自己話別。他的眼底映著自己的倒影,情深如海,而那日結拜之時,他一仰面喝下酒去,眼裡閃過稍縱即逝的痛楚,便如那酒是穿腸蝕骨的毒藥一般。可是他替自己樣樣都打算好了,連這最後一件事,都已經安排妥當。她心裡亂如葛麻,思潮起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許建彰見她心不在蔫,而自己的一腔疑惑,不得不問: “靜琬,他們怎麼將我放出來了,你是走了誰的路子,這樣大的面子。”又問:“這裡是哪裡?”他的提問,她一句也不能夠解釋,更是無從解釋,只簡短的答: “等我們離開了這裡,我再告訴你詳情。”轉臉問何敘安:“六少人呢,還在帥府?”
何敘安搖了搖頭,說:“我只負責這件事,旁的事我都不知道。”建彰不由插話問靜琬:“六少?慕容六少?你問六少做什麼?”靜琬說:“我欠六少一個人情。”這中間的來龍去脈,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解釋清楚,建彰哦了一聲,像是明白了一點,說:“原來是他。”他在獄中,曾經聽獄卒說道:“你真是好福氣,上面有人,這樣照應你。”今日突然被釋,自是滿腔疑惑,見靜琬吞吞吐吐,更是疑雲四起。恰好在這時侯,屋子裡那人來高的大座鐘,鐺鐺鐺的響起來。靜琬聽到那聲音,似乎被嚇了一大跳,轉過臉去,瞧著那鐘的時針分針都重到了一起,只是怔怔的出神。
許建彰叫了一聲“靜琬”,她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過了一會兒,方才自言自語:“十二點了。”許建彰接過她手中的火車票,看了看方訝然:“這是半個鐘頭後的火車,咱們要走可得趕快了。”靜琬嗯了一聲,只是聽著前面的隱約的樂聲人聲,不一會兒,聽到有人腳步聲往這邊來了,越來越近,她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一樣,可是那步聲輕快,而且不是皮鞋的聲音。那人一直走進來會客室裡來,她才認出是陶府上房裡的周媽,周媽道:“我們太太差我來告訴尹小姐,到了開席的鐘點了,可是六少還沒有過來,準是開會開遲了,所以想往後延一刻鐘再開席。”
靜琬心裡一陣的發虛,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點了點頭。見周媽打量許建彰,忙道:“這是我的表兄,告訴太太,我馬上出去。”許建彰聽她將自己稱作表兄,更是疑惑,嘴角微動,終於強自忍住。等那周媽一走,又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你在這裡做什麼?”靜琬說道:“這裡是陶府,我為了你的事,暫時借住在這裡。”許建彰道:“既然我已經沒事了,那你去向主人家說一聲,我們就告辭吧,這樣打擾人家。”靜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