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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暗自思忖,不知哪裡傳來一聲叫賣:&ldo;路過的各位大爺小爺都來看看,咱這骨雕掛飾骨雕擺設,正經西北貨,手工精良,皇城獨咱一家。&rdo;
蕭縱下意識頓住了腳步,循聲看去,前方幾丈開外一貨攤前竹竿挑著一面小旗‐‐西北第一骨。
心神微頓,蕭縱想,有些事情也許真的是難以磨滅的,不想記住都不行。
沉在深處的記憶,日久年深,即便如今看來已經是過去,也不容易淡忘。
十四年前的那段因緣際會,結識一個本該多少杆子都打不到一塊兒的少年,最初始的時候,他會在大明殿上違背父皇的心意大膽直言,替少年討情,不過是他對一個即將無辜枉死在父皇與先秦王江山對弈中絕望生靈的憐憫。待後來年歲長成,他瞥見那些刻於信陽宮一角梅樹上的嶙峋異族文字,有時也會自問,他曾經的憐憫是否真如睿王所說的,是婦人之仁。
很多時候這個問題他不想想得太多,或者其實這本身就是一種婦人之仁。
深宮大半載,冬寒刺骨酷暑炎夏,帝宮偏冷的一角,跟面對血親手足時的疲累顧慮不同,他不必一句話說一半留一半,不需要察言觀色,更無需心懷渴望又不得不堤防,他可以放心地說話和微笑,那些他對手足兄弟求而不得,或者說求而不敢得又無比渴望的東西,八個月,他體會了一些,也在心中存了一些。
他不知道是否因此,當初他分明少小年幼,可那些記憶卻似乎在他心中烙下了印記,塵封得住一時,卻不會消失。
也或者,是他所選擇的信陽宮十年太過平淡平靜太過孤寂,才讓他在時隔多年之後,仍然對年少時淺嘗過的一點點真意記憶猶新,而至今日還會耿耿於懷,放不下拋不開。
他不止一回提醒過自己該放了,不必再執著了,卻似乎從來沒有放下過,不執著。
就如此刻,他已經把那面獸骨親王印封存,卻只因為市井裡的一聲吆喝,很多記憶翻湧上來。
少年執意把印信贈給他時的堅決。
在樹上刻下名字時緊繃面孔上的鄭重。
要他記住他名字時那認真而執著的口氣。
他將隨身所佩玉掛解下來遞出去時,那雙細長瞳仁中現出的一抹欣喜。
沉澱在記憶中的人和事,如同生了根,讓他沒法乾脆放開,蕭縱想,他果然是優柔寡斷的。
&ldo;怎麼了?&rdo;
韓溯見天子看著那敢大言不慚稱買賣西北最好骨雕貨色,鋪面卻破舊的有點不成樣子的攤位心不在焉,湊近身低低問道。
&ldo;沒什麼。&rdo;蕭縱收了收神,轉開視線,繼續前行,腳步不禁快了些。
一旁司馬賢向那攤子淡淡瞥了兩眼,再看蕭縱,似有所思,沒說什麼隨在了天子身側。經過骨雕攤子鋪時,卻突然一手抓了蕭縱手肘,拉著人往攤子處帶,&ldo;十四爺既然有中意的東西,不妨看看。&rdo;
韓溯見著眉峰微蹙。
近到貨攤跟前,司馬賢掃了一眼攤位上林林種種造型怪異的擺件,皺眉:&ldo;好個西北第一骨。&rdo;對著攤主不乏刻薄譏誚,&ldo;西北的骨雕也算是有些名氣,如果都像你這些買賣貨,這樣粗糙,哪裡還有人買,都自個兒弄跟骨頭回家劃兩刀成了。&rdo;
蕭縱站在攤前,他尚且還有幾分散神,被司馬賢拉將過來,便就著瞧了瞧,確實沒瞧見什麼好貨。就是真有哪樣雕刻精湛的東西擺在面前,他也不會買。
那攤主形容生猛彪悍,面相有幾分悍氣,大約真是西北哪支異族,他朝司馬賢看了一眼,面色有些繃,&ldo;好東西都在攤櫃子裡放著,爺想看,咱這就拿出來。&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