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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寢殿中只一處角落裡幾盞銅枝燭臺燃著幾星燈火,光線黯淡,內殿裡有些昏黃。
蕭縱微睜著眼在床榻裡躺了片刻,他這一覺睡得很沉,也很長。自從登基為帝,每日卯時未至便起身準備上朝,三更半夜才躺到榻上,仍不得不思量琢磨這個王那個臣,以為還沒睡著卻又該起了。蕭縱撫了撫額,他似乎真的有很久沒有睡過這麼深長的一覺了。
王容等一干內侍進來服侍完洗漱,奉上華貴帝服伺候更衣,蕭縱揮了揮手,隨手在月白絲緞內袍外披了一襲玄黑緞面外袍就下床出往外殿。&ldo;傳膳。&rdo;
宮婢們已經端著晚膳在外候著,就等天子傳召,聽了傳令,魚貫入殿,待天子近侍總管也就是王容拿銀針在每一道珍饈瓊湯糕點中戳過一遍,無不妥,才麻利佈菜。
蕭縱坐到桌邊,王容跟往常一樣奉上一杯雲霧淡茶,蕭縱接過輕啜了幾口,舉筷子不緊不慢用膳。
昨天一天直到現在,他幾乎沒有吃什麼東西,此時腹中正當飢餓,但又不知是否餓得過了,一桌佳餚蕭縱分明想吃,入口卻有些不對味,一塊松仁鱸魚直從嘴裡一直腥到胃裡。蕭縱壓著胃中隱隱的翻湧,挑著幾個平日順口的菜點和著湯水不緊不慢進膳,約摸差不多飽了,才布巾拭了嘴,令撤走吃食。
撤膳後,蕭縱著王容把今日朝臣們呈遞上來的摺子都取到寢宮中來。王容應令,不多時便領著幾個小太監抱來了幾摞奏摺,呈於聖駕,&ldo;皇上,今兒摺子不多。&rdo;
蕭縱披著外袍坐到了桌案後。
長睡一天,不是他想要逃避什麼,他也不可能真的逃開什麼避去什麼,他只是要沉澱一些東西,放開一些事情,收拾混亂,平復冷靜。
時局和處境已不容他絲毫喘息鬆懈,江山前途未卜……已經發生了的事便就是發生了,不論是將要威脅大周命脈的叛亂戰火,還是折了他尊嚴的床第之迫,都是……無從改變,再多翻覆,不過撕耗心神,無意亦無益。
沉靜下來,該他顧及的,當下之重,只在平楚亂。
蕭縱翻著堆疊的奏本捲軸,從中挑出了幾份放在手邊,展開其中一道捲軸示閱。王容躬身在一旁隨侍,奉上茶水,&ldo;皇上,入夜有些陰冷,您喝杯熱茶暖暖身子。&rdo;
蕭縱接過杯子,目光卻一直落在面前的捲軸上沒移開。這是韓溯呈上來的一份草詔。
與楚王交戰,他少不得要向天下下詔,詔令諸侯與他共對司馬庸。原來韓溯瞬息應對,綢繆先行,已經連詔書都替他擬上來了。
翻開手邊另一份奏摺,也是韓溯上的,王容在旁稟告,這個摺子是韓溯今日日鋪之時進宮,因著他尚在睡,臨時寫下了。蕭縱閱完,合上靜坐了片刻。有人能盡心為他設想,替他顧慮那些他疏漏的地方,忠於他,扶持著他,便是他的幸。
第二日一早,蕭縱臨朝。
登上御座,俯視朝堂,當下勢態如何,已無需他再多忖度,深潭之水,表面看不見波紋,底下暗潮湧動,隨時觸發。
司馬賢的死訊,便將是這個觸發的開始,是天下戰亂的引子。
此事,他還沒有正式向外昭告,楚王那廂大約兒子剛死,立刻舉反旗難免招世人揣度,自傷聲譽,需要裝個不知情的樣子,迴旋幾天,也還沒有向天下哭訴兒子死在京師。
蕭縱看著御階之下,殿中安靜異常,朝臣們端身垂目,氣氛隱約有些惶惶不安。
瞥眼朝文臣班列裡幾個空出來的位置看了看,刑部兩個官員外加吏部一個侍郎,圖謀危害社稷,昨日已經被秘押進天牢聽候他處置。
司馬賢身亡的風聲,這大明殿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