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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路民風彪悍。
野路之上,多有盜匪,甚至一些店鋪都是黑心店。
孔方沒有選擇住店,晚上二人在馬車裡睡了一晚,早上吃些乾糧,便繼續趕路了。
午後,孔方終於來到泰山腳下。
當孔方向周圍百姓打聽了一番泰山先生孫復的情況後,不由得心涼了一半。
人家有書院,名為泰山書院。
此書院乃是石介所建。
石介,就是那個在范仲淹新政開啟後,寫下一篇《慶曆聖德頌》來歌頌改革派的石介。
他是改革派的頭號粉絲。
但也因此文,他成了范仲淹的朋黨。
當下他正在汴京任直集賢院,但距離貶謫應該已經不遠了。
孫復正是石介的老師,他被富弼舉薦,擔任國子監直講,講的都是科舉變法之事,如今新政被廢,他便直接回泰山研究學問了。
孫復、石介這樣的文人,就是為教育而生。
做官,也只能是做教書的官。
如今,孫復便在泰山學院著書、教書。
孔方跑了這麼遠,無論遇到什麼情況,自然都要爭取一番。
半個時辰後。
孔方和黑娃將馬車停靠在一家旅館後,拄著登山杖,朝著泰山爬去。
泰山學院,就在泰山山腳東北方向近三里遠的地方。
沒多久。
孔方看到六個身穿長衫、揹著書筐的年輕人從山上走下來。
看衣著與氣質,應該全是書生。
就在孔方準備與他們搭話時。
一名中年人氣喘吁吁地快步走了過來,攔住他們的去路。
“幾位,再考慮考慮吧,你們若走,泰山書院便再無學子了!泰山先生對你們可有授業解惑之恩,你們不能因為他是變革派,便如此決絕啊!”
“孫伯,不是我們無情,我們念著泰山先生的好,念著學院裡每位師長的好,但他們所教授的,與科舉考試完全不一樣啊!他們想著如何改革科舉,我們想著的是如何能考上進士!”
“我們在這裡學下去,恐怕連解額都拿不到。另外再說句實在的,我們真有能耐去參加了省試,人家知曉我們是孫復的學生,是石介書院的學生,那一定也會以為我們是改革派呢,恐怕這輩子都難入仕途了!”
“你們……你們……你們真是白眼狼,你們忘了石先生和孫先生將俸祿拿出來供你們吃穿,為你們購買書籍了?忘了一眾老先生們為了你們夙夜講學了?忘了儒家的尊師重道嗎?”
一名青衫書生站出來說道:“孫伯,你放心,恩德我們記著呢,若先生們故去了,我們一定為其披麻戴孝!”
“小畜生,你這說的叫什麼話!”這位孫伯抬手就朝著那名書生打去。
那書生瞬間擋住了孫伯的手,然後使勁一推,將其推倒在了地上。
六名書生哈哈大笑,然後朝著山下大步走去。
“一群畜牲,一群欺師滅祖的畜牲啊!”孫伯喃喃道,一臉無奈。
一旁的孔方也聽明白了。
這些人都是泰山書院的學子,但因朝廷新法失敗,孫復和石介都是新法參與者,他們怕受連累。
另外認為書院先生所教與科舉考試的理念不一樣,故而選擇離開泰山書院。
孔方走過去,將孫伯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