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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字碑上終歸未能留下先太子之名,可在右下方卻生生用刀刃鐫刻出了「舊友昭立」的字跡。
歷經千年,那石碑殘損,陷於泥淖,可他卻仍能用指腹觸控到當年的字跡。
當初的鹿鳴山,
原來便是如今的金靈山。
而當年與他相識與淮陰魏家,後來又被親弟謝岐鴆殺於盛國王宮的先太子殿下謝清榮,時隔一千三百多年之久,竟再度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魏昭靈覺得自己此刻好似身在怎麼也走不出的一場噩夢之中,他腦中一片轟鳴,幾乎有些握不穩自己手中的蓮花木燈。
那影子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頸,一雙眼睛裡流露出些許詭秘的快慰,他機械地握緊了右手,暗紅的光影在指間散開,這一瞬,魏昭靈便像是被人生生地攥住了心臟似的,劇烈的疼痛幾乎令他踉蹌地後退了幾步,脖頸間青筋微顯,他身體前傾,驀地吐了一口血。
「王!」
容鏡等人不由齊聲大喚。
魏昭靈手中有流光凝聚成寸寸如冰的長劍,劍鋒抵在石縫之間,他強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下,也是此刻抬首看見那少年詭異的笑容,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因何而氣血雙虧,大限將至。
他有很多次想過這藏在背後最深的人究竟是誰,可他謀算萬千,最終卻還是沒有料到,這最終一定要將他置於死地的人,竟會是當初他在這世間唯一的朋友。
這多荒唐,也多可笑。
好像他當年為了舊友血親而一定要報的仇,還有他熬了那麼多年的恨,都成了最沒有意義的事。
他是靠著這些仇恨,才從地獄裡一步一步爬上來的。
可最終要取他性命的,
竟然會是他曾最為珍視的朋友。
凜風吹得他寬袖微盪,好似那樣陰冷的風都透過層層衣料鑽入他的身體裡,他渾身僵冷麻木,一雙眼睛也越發空洞,好像徹底陷入了最為可怕的夢魘之中。
「魏昭靈!」
可是有人忽然喚他。
那樣熟悉的聲音幾乎令他下意識地便隨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他的眼瞳裡映出那道撕裂空間的光幕,他看見那個有著一頭亂蓬蓬的捲髮的女孩兒朝他跑來。
她的發間,身後都有最明亮的光。
他什麼都忘了,
只顧怔怔地去看她的眼睛。
第92章 人皮與鬼面 他寧願做一個永遠也學不會……
魏昭靈十一歲時, 盛國太子謝清榮也才十四五歲的年紀,彼時盛國國君昏庸無道,謝清榮身為皇后嫡子, 順理成章入主東宮, 卻並不得國君喜愛。
縱然他母族勢強,朝中擁護他的官員也有半數, 但貴妃之子謝岐卻擁有了他從沒有過的屬於父王的疼愛。
謝清榮母后在世時便常對他耳提面命,一定要讓他保住自己的太子之位, 後來他的母后死於宮鬥傾軋之中, 他在最稚嫩的年紀便已經被逼著成長。
他十四五歲初至淮陰, 便常去拜訪魏家, 時年魏昭靈的父親身為魏家的家主,原本並不想捲入王權爭鬥之中, 但終究是謝清榮屢次不懈的執著打動了他,又或是因為,他是除了夫人顧霰以外, 第一個讓魏昭靈對外界有了些反應的人。
魏家名士之流,百年風光, 魏崇最無法忍受的, 是自己唯一的兒子是一個十一二歲都學不會開口說話的啞巴。
縱然他天資聰穎, 家中藏書千萬, 他只一過眼便記得清清楚楚, 可他終究學不會如何與人相處, 更沒有辦法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般準確地表達自己的喜怒哀樂。
「昭靈, 你早已得到了尋常人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便是在其他方面比旁人慢一些,也是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