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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在外頭忙正事呢。屁大點事,犯得著嗎。」
「屁大點事?」山強激動,以至於忘了自己現在本該虛弱、聲音都高了八度,「茶姐,你仔細琢磨,這是屁大點事?蔣叔這趟是為了什麼去的?」
讓他這麼一說,雀茶也有點舉棋不定,她骰子攥在手裡,先不忙著開牌,過了會轉向大頭男人:「大頭,你確定,真是那味兒?」
華嫂子也在邊上幫腔:「你是不是醬味兒沖鼻子、聞岔了?」
大頭冷笑:「那一車騷味兒,我能聞岔了?」
說著,拿手指點了點自己油晃晃的鼻子:「你就算不信我,也該信這狗鼻子啊。」
一車騷味?
炎拓如墮雲裡霧裡,他有很好的衛生習慣,車裡很乾淨,絕無異味。
雀茶擲骰子,點數了之後抓墩:「那是挺奇怪的。這人車牌號記下了嗎?」
山強有氣無力:「我本來記下了的,叫瘸爹一打,順序……記不真了。」
大頭怪裡怪氣:「記下了有什麼用?我們就這幾個人,看家都嫌不夠,還能追他去?」
雀茶瞥了他一眼:「著什麼急啊,查車牌,查他全家,人又不會飛咯,等老蔣回來,再堵上門去、跟他算總帳不遲啊。」
華嫂子還是定不下心來:「那……那要是還沒等老蔣出來,那人這兩天就殺回來報復可怎麼辦啊?」
雀茶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那就跟他聊聊唄,這世上,有什麼事是聊不定的嗎?他帶著貨來的,指不定是想入夥呢。」
從各人說話的語氣態度,炎拓猜測,這個叫雀茶的女人,應該算個小管事的。
或許是因為大家心裡都不踏實,麻將也打得不盡興,十點剛過就散了,除了華嫂子,幾人各回各家。
板牙村沒路燈,走夜路要麼靠手電筒,要麼靠手機電筒,四個人,四個方向,電筒那點光像細瘦的遊魚,遊進大得找不著邊的黑暗。
炎拓如一抹幽魂,跟在雀茶的後面。
半夜的山鄉靜得有點瘮人,雀茶穿杏皮色的高跟鞋,走得搖曳生姿,鞋跟磕得地面蹬蹬作響。
不過,女人終究是敏感的,走著走著,她突然停下,警惕地把電筒打向身後,同時喝了一聲:「誰?」
炎拓早已搶先一步避進了黑暗的角落,目不轉瞬地盯著她。
頓了幾秒,見周圍沒動靜,雀茶只當自己多疑,長長鬆了口氣,又嘟嚷了句:「這鬼地方,下次我再也不來了。」
第13章 12
雀茶住的是幢二層小樓房。
房子的外立面鑲著瓷磚,大門上貼著業已褪色的春聯,各方各面都透著土氣,不過在農村,這算得上是「豪宅」了。
她一路直上二樓,心情不錯,還哼上了歌,進屋之後利落地拉鏈一解長裙落地,再甩脫高跟鞋,扯了條浴巾就進了洗手間。
很快,洗手間裡響起了嘩嘩的水聲。
就著水聲,炎拓把屋子內外檢視了一遍。
這房子應該平時沒人住,因為毫無生活痕跡,但打掃得很乾淨,極有可能是近期打掃的,窗戶上擦拭的漬印都還清晰可見。臥室的角落處有兩個行李箱,一個26寸,黑色,男式,靠牆立著;一個22寸,花色,大剌剌攤開,裡頭都是些女用衣物,亂糟糟團扔著。
床上的被褥也是一團亂,原本是兩個枕頭,一個跌落床下,另一個擺在床頭正中。
這雀茶應該不是本村住戶,近期才來這兒的,她有個親密男伴,但這兩天,男伴不在這住。
屋裡的女性氣息很重,香裡透著綿軟的糯,炎拓開啟了一扇窗散味,又從攤開的行李箱裡揀了件外套,這才拔槍在手、坐到床邊。
水聲停了,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