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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十點鐘,外賣送到,一大湯盒的石鍋魚,外加一份手工面,聶九羅將檯面收拾出一塊,行將開動,忽然覺得罪孽:麵食易胖,石鍋魚又重油重辣,這麼晚了,自己居然吃這麼油膩。
她倒了杯水在手邊,每拈一筷子菜,都浸一下水過油,這麼一來,菜的原味被破壞,自然是難享口舌之慾了,但心中不乏成就感:和好身材相比,這些都是次要的。
飯到七分飽,聶九羅停箸收筷,湯盒雖大,湯汁居多,該撈的都撈的差不多了,這一餐也不算浪費,正待收拾,面前的牆上忽然咚的一聲。
聲音怪紮實的,可見隔壁的住客這一撞實在不輕。
念頭方起,聶九羅心中一動:隔壁是尾房,孫周住的,行程期間,房間都是一次性定好、房錢提前付清,酒店不可能再轉售別的住客。
這是……孫週迴來了?
這人就這樣回來了?也不說向她招呼兩句?還有旅行社,既然聯絡上孫周了,總得給她來個電話、做個情況說明吧?
還顧客至上呢,顧客都發過一次脾氣了,還這麼敷衍,看來是不知道這位顧客有不屈不撓的精神啊。
外賣的味道大,聶九羅收拾好之後,紮緊袋口放到了門外,反身進屋時,瞥到隔壁的房門,猶豫了一下,過去敲門。
孫周畢竟是受傷了,血淋淋的,於情於理,她該表個問候。
好一會兒,門才開啟。
果然是孫周,他穿酒店的浴袍、布拖,頭臉以及肩膀、胳膊,好幾處扎著繃帶,也許是因為受傷,整個人精神萎靡,眼神也呆滯,看了聶九羅好一會兒,才說:「哦,聶小姐。」
那神色,彷彿剛剛記起這世上還有她這麼一號人。
「聶小姐,你怎麼回來的,叫滴滴打車嗎?」
聽這問話,應該是沒跟旅行社聯絡過,還有,居然還關心了一下她怎麼回來的,真是讓人「感動」。
「你沒接到旅行社的電話?」
孫周的眼珠子像死魚眼珠那麼鼓著,想了一兩秒鐘,才說:「手機放車上,忘拿上來了。」
「那趕緊去拿,旅行社一直在找你,可能都聯絡你家裡人了,你這樣一直失聯,他們怕是都要報警了。」
孫周又想了想,像是才反應過來這事的嚴重性:「是,我儘快去拿。」
他嘴上說著「儘快」,但是語速一點都不快,慢吞吞的,反應也滯後,有點遲鈍,像電影《瘋狂動物城》裡那個急死個人的樹懶:別人即時就能做出反應,他得停個兩三秒。
孫周之前不這樣啊,這是被嚇出ptsd了?
聶九羅忍不住又多問了幾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這傷是怎麼弄的?你後來開車去哪了?」
孫周說:「傷啊……」
他還是慢吞吞的,伸手去撫額頭的紗布,那動作之緩,緩得聶九羅恨不得伸手幫他摸:她其實不算急性子,實在是因為孫周這蝸行牛步的,太急人了。
「野狗咬的……又咬又抓……我去醫院處理了一下,後來……太累,在車裡……睡了一覺。」
聶九羅無語,聽他說句話,真是能耗掉人所有的耐性,還有,他還「睡了一覺」,心比臉還大,這是完全忘了自己把乘客給拉丟、且差點把乘客給軋了吧?
她結束這對答:「那你儘快跟家裡聯絡吧,好好休息。」
回到屋裡,聶九羅坐回桌邊,繼續無語。
她直覺孫周有點奇怪,不過,她並不關心這種奇怪:畢竟只是臨時而又鬆散的僱傭關係,人回來了就好,至於發生了什麼事、回來之後會引發什麼連帶反應,交由他身邊人去探究吧。
點開螢幕,一封新郵件跳了出來。
是「那頭」發的,應該是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