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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令人大開眼界,我驚得將身子前傾,努力去看。尋思這一身技藝橫掃天下亦不為過,四海戰神之譽絕非浪得虛名。
可戰神也經不起接二連三的車輪戰,何況他還剛應付過兩輪慘烈的天劫。狐狸眼尖,我細心地發現龍君一手執著把不知從哪兒化出來的長劍,揮舞得翩若驚鴻,另一隻受過重傷的手臂卻虛飄飄垂在身側,完全使不上力氣。
剛要上前幫忙,手腕被趨步趕來的大垂死死拉住:&ldo;你去瞎摻和什麼?!&rdo;
他低下頭,借那點不甚明亮的散射幽光打量我,目光是探究,不是詢問。他不需要我的回答。我張大嘴,手腕笨拙地動了動,完全掙不開。這才醒過神來,覺得有必要為自己下意識的魯莽舉動解釋一下,好半天才擠出個慚愧且心虛的答案:&ldo;龍君身上有傷,他要有了閃失,黃泉海就徹底進不去了……&rdo;
大垂神情前所未見地嚴肅,把話一字一頓說進我耳朵裡:&ldo;海族的事自有他們龍君去料理,他要是解決不了,你去又有什麼用?妙方寶境就算找不著,君後大不了和以往一樣沉睡,情況不會再壞到哪兒去。可北溟夜叉和極北蒼溟城的魔族關係千絲萬縷,難道你想把塗山卷進這場是非?&rdo;
我無言以對,被牢牢控在當下,洶湧洋流捲起髮絲紛揚,團團漂浮在眼前,纏繞得似人心亂如麻。
斜前方海礁上的翠色倩影喘息初定,已經重新振作起來,雙手一晃,指尖鋒芒暴漲,重新化出片片利如勾刀的指甲,又要遊過去助陣。原來她是鮫人。東海鮫族性情和順,原本不擅打鬥,鮫女更是身骨柔弱,只有指間刀鋒般的利甲作為唯一的武器,平日藏在蹼膜中隱匿不見,遇到危險時才會探出來防身。
陣中傳來龍君低喝,氣息沉穩:&ldo;夜來退下!&rdo;
鮫女聞言,停在數尺外不敢再近前,只怔忡了一剎,又扭頭衝進夜叉兵卒與水族將士纏鬥的陣營中,率眾奮力搏殺。我被大垂拽著矮身藏在一叢海藻後,翹首屏息望去,只見蝦兵蟹將魚卒尚可,算是久經嚴訓,陣形雖被打得零散仍舊不失章法。那些男鮫人就實在孱弱得不堪一擊,五個加起來也幹不過一隻海夜叉,跟衝鋒陷陣毫無懼色的鮫女相比,陰盛陽衰之態昭然若揭。
無論水族還是飛禽走獸,雄性向來肩負著保護族中婦孺的重任,到了東海鮫族這兒竟完全掉了個個兒,禍事臨頭反倒需要他們的鮫女挺身而出迎頭對敵。男鮫如此不成氣候,難怪夜來對同族完全提不起興趣,按坊間傳言的說法,是早就對驍勇善戰的龍君芳心暗許矢志不移。我覺得這很能理解,再堅強的姑娘終究也是個姑娘,強悍勇猛很多時候都是被逼出來的。若有得選,誰想跟一群不是女嬌娥卻勝似娘娘腔的偽漢子作配?漫漫生涯簡直可以預見,除了操不完的心,就是受不完的累。
我是沒什麼法力、心氣也不高的笨狐狸,除了吃和睡,對打架這種事向來避而遠之,也很少有機會如此近距離觀賞短兵相接的陣仗。此番見兩撥人馬打得濤驚浪湧,莫名其妙熱血沸騰起來,暗忖太玄果真沒有誇大其詞,那些海夜叉著實兇悍蠻橫不好對付。剛一回來就在家門口遇上外敵來犯,龍君肩上的擔子之沉重,令人望而興嘆。
陣中突傳來一聲嘶吼,震得耳朵生疼。聲波擴得太大,又囿在深水之中,一時不好分辨究竟是誰發出。我驚得心口一窒,嗓子像被什麼狠狠揪住,幾乎整個癱軟在大垂胳膊上。很快便有絲絲縷縷的血腥在海水中漂浮漫延開來,我慌亂地伸手扒拉,凝目仔細分辨那些血水的顏色,是融於湛藍的青金還是鮮紅?可惜光線太暗,被惡鬥攪和得泥沙翻騰的海水過於渾濁,根本什麼也看不清。究竟誰受傷了?大垂對戰況如何並不掛懷,只默默守在我身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