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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咬牙,將笑容的弧度再加深些,誠懇得都快在暗夜裡閃閃發光了。&ldo;小狐有眼不識泰山,與大王好歹遠日無怨近日無讎,果子的事確實是一場誤會,冒犯處還請多多包涵……&rdo;
虎精見好不收,抖抖鬃毛越發笑得恣狂:&ldo;仙果已然離枝,又被你弄汙,早就仙力盡失,比枯草還不如,要還也晚了。不過嘛……若想將功補過,倒還有一個法子。&rdo;
狐狸尖耳一豎,正打算俯首恭聽。它的下半句話,卻著實讓我一團僵笑瞬間凍結在腮邊,沉得牙幫子痠疼。
它說:&ldo;你看起來,很好吃。&rdo;
我訕訕一笑,悄無聲息往後挪了兩步:&ldo;大王謬讚了,這玩笑可開不起。實不相瞞……小狐身無四兩肉,且……上次洗澡約莫已是七八百年前……又或許是八九百年?隔太久實在記不清了……&rdo;
虎精生得高大,視野自然廣闊,也閒閒往樹幹後一繞,看似漫不經心,實則不動聲色地封住了我左右兩處的退路。
&ldo;你既弄汙了果子,便把它吃掉也罷。&rdo;
這又是鬧的哪一齣?想必武力既已佔據上風,便不吝表現出些許寬宏度量。但那懷其葉果眼下是枯草不如,姑奶奶我還未必樂意嘗,省得平白坐實了偷取汙名,倒還欠個不清不楚的人情。
我怯怯搖了搖頭,表示對仙果毫無染指之心,腦袋上方又傳來桀桀怪笑:&ldo;然後本大王再把你吃了,這筆帳便就此扯平,也不算草菅狐命。&rdo;
它似乎對這狗屁不通的法子甚覺滿意,喉頭咻咻作響,是兇獸獵食時發出的興奮鼓風聲,獠牙下散發著催人慾嘔的腥氣。
看樣子是要動真格的了,果真時運不濟禍從天降。說得冠冕堂皇,原是看上了我腹中這顆區區不足千年的元丹。難為它強取豪奪之際,還不忘費心編造出個由頭。但這番公平委實太過牽強附會了些,又或許,是獨個兒困在這破林子裡蹲守時日漫長,空虛寂寞又惆悵,難得見著個活物,吃之前難免要抓緊時機絮叨絮叨,順帶表現一下它無中生有的恪盡職守?可見無人觀賞的愚蠢同曲高和寡的才華一樣令人寂寞。
我哆哆嗦嗦穩住身形,決定再垂死掙扎一下,把能想到的曲意阿諛之詞都搬了出來:&ldo;大王秉公明斷,若要屈尊吃了小狐,實在……也不敢不從。既犯下大錯,只要能讓大王息怒,區區皮毛肉身何足惜?但填個牙縫,卻是一錘子的懲處,未免罰得不夠盡興,且以大王之威武,也不差小狐這區區千兒八百年的道行……不如讓小狐追隨大王,做大王的跟班,澆水守林任憑差遣,您若指東我絕不往西,您讓上天我絕不入地……大王慈悲……&rdo;
低眉順眼絮絮求告間,暗中屏氣一凝,狐身徒然騰起微弱仙氣護體,毛髮尖梢流轉出細微銀光。似這般好話說盡,已是讓到不能再讓,若實在逼人太甚,縱打不過也得拼盡全力打上一場。大不了臨死前將元丹毀去,斷不能落入此等兇蠢惡獸之手。
因存了魚死網破的心思,倒也不如何害怕,默默將半生不熟的法訣背誦了一遍,臨陣磨槍不快也光。虎精聞言卻愣了下,眼神迷離起來,氣勢似乎有所收斂,彷彿在認真考慮方才的提議。看來我猜得不差,它那龐大猙獰的身軀下,竟也有顆敏感孤寂的玻璃心。連這都能連蒙帶猜算中,塗山狐生來長於蠱惑,擅心術之攝,果然不僅僅是個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