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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曹沒有去北京西郊蓋牆頭種地，他住在昌平一間普通的民居里。
房間很小，光線昏暗，一股油腥氣，廚房裡的門虛掩著，有人在忙活。
屋裡骯髒不堪，沒有他信裡所誇耀的書卷氣，也不見添香紅袖。小曹白了，可憔悴了不少，雙頰鼓騰騰的，像是浮腫了。不過提起曹雪芹時，他依然激動。
&ldo;你的書寫好了沒?&rdo;
&ldo;還在打草稿。&rdo;他臉紅了紅。
&ldo;我也想寫一本。&rdo;
&ldo;關於什麼的?&rdo;
&ldo;傳國玉璽。&rdo;
&ldo;好呀，到時我給你找出版社，北京是中國文化中心，我認識好多……&rdo;
廚房裡那個女人嘿嘿嘲笑了幾聲，小曹轉身沖她氣呼呼地尖聲嚷道：&ldo;閉上你的嘴，不然我敲掉你的牙!&rdo;
門頓時開了，出來一個穿著睡裙，胖得不成樣子的女人，手裡還端著個煎鍋。小曹又罵了一句，她頓時揮舞手臂，把煎鍋朝他腦袋扔了過來，小曹一側身，沒打著，鍋撞在牆上了。牆上、地上、傢俱上，都濺上了新的油漬和雞蛋黃。
小曹殺氣騰騰地朝她衝過去，我一看不妙，這要打起來怎麼得了，於是伸腳絆他，他一個趔趄，跌倒在地，那個女人已抄起一把切菜刀。
我趕緊拉著他朝外跑。
在一家飯館裡，小曹告訴我那女人就是他原先嘴裡的林妹妹。&ldo;兄弟，你也看到了。可別這麼早結婚，哥哥這輩子算是完了。&rdo;
&ldo;怎麼成這樣了?&rdo;
&ldo;我也納悶。&rdo;
&ldo;離婚吧。&rdo;
&ldo;她會殺我全家，再說，她現在又懷孕了。&rdo;
&ldo;怪不得這麼胖。&rdo;
&ldo;以前可瘦了，亭亭玉立，脾氣也不是這樣的。&rdo;
&ldo;你現在做什麼工作?&rdo;
&ldo;幫我妹妹看店。&rdo;
他告訴我曹慕芹不研究《紅樓夢》了，在北京仿造的大觀園旁開了家攝影店，服裝都是按書中描述設計的，賺來旅遊的，想過把紅樓夢中人癮的錢。經常有賈寶玉左摟林黛玉，右摟薛寶釵，在大紅門前惺惺作態。
&ldo;對了，兄弟，你知道我在那放了什麼嗎?&rdo;
&ldo;什麼?&rdo;
&ldo;傳國玉璽，找人用拉長石做的，跟真的一般大小。還有我這件通靈寶玉，也專門防刻了幾件，供顧客選戴，還挺，&rdo;他咧了咧嘴想笑，可那笑像哭一樣，&ldo;還挺受歡迎的。&rdo;
&ldo;你知道猴三女朋友嗎?她去參加新紅樓夢中人了，進全國二十強了。&rdo;
&ldo;她叫什麼名字?&rdo;
&ldo;王菲菲。&rdo;
小曹一下子跳起來，&ldo;真的嗎?我最看好的就是她。&rdo;接著他又感慨了，&ldo;周尋，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啊，咱們幾個人，命運這東西，唉。&rdo;
&ldo;去我那裡做老師吧。&rdo;
&ldo;我想想。&rdo;
&ldo;你說你這種日子。&rdo;
&ldo;豬狗不如啊。&rdo;他激動了，&ldo;兄弟，我把家裡的事處理好，就去找你。&rdo;
但他始終沒來。我給他寫信，也再不見他回，電話撥過去，那邊提醒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