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鳶尾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這個包裡有洗漱用品,你媽媽還給小顧買了身衣服,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等他退燒了,讓他換上,現在的衣服一會一出汗都會讓汗浸溼的。”老爸指著地上的大包說。
我點點頭,然後看了看病房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晚上九點多了,我趕緊把老爸拉到門口對他說:“老爸,您趕緊回去吧,天都這麼黑了。”
“不用,我今天在醫院陪你。”老爸指著外面急診病房的走廊說,“這邊有椅子,你在屋裡看著小顧,我在外面對付一宿就行。”
“那怎麼行,雖然說現在是春天了,可是晚上還是有點涼的,再說,這走廊裡為了防止病毒交叉感染窗戶都是開著的,多冷啊。”我直接拒絕老爸的提議。
“沒事,你小時候生病,我和你媽媽就是這麼輪番照顧你的。”老爸拍了拍我。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我態度堅決,“您聽我的,您回家陪我媽去。”
“第一,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顧自己也可以照顧小顧;第二,您和我媽剛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我媽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第三,您和我媽歲數那麼大了,我不想再因為照顧我你們在病了,我心裡過不去。”我打斷了還要說話的老爸。
老爸靜靜地凝視著我,良久,他的眼眶中隱隱泛起了波光,那晶瑩的淚花似是承載著千言萬語。他似乎不願讓我察覺這份失態,匆匆轉身,抬手悄悄地拭去了眼角的淚花。那一瞬間,他臉上流露出的神情,是我記憶中從未見過的溫柔與感慨。
片刻後,老爸迴轉過身來,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聲音略帶一絲喑啞卻又充滿慈愛地說道:“丫頭啊,你真的長大了,行!老爸聽你的。你也累了,待會兒記得休息一會,要是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找護士,然後馬上給我們打電話,知道了嗎?”
我點點頭,把剛剛被我席捲一空的保溫桶給老爸拿上,叮囑他到家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然後目送著他走出急診病房的走廊,消失在我的視線裡,這才轉身回到病房。
剛坐下,電話“嗡嗡”地震動著,剛剛怕打擾顧庭喆休息,我就把手機靜音了。
“怎麼了老爸?”電話是老爸打來的。
“忘了跟你說了,你媽媽在那個包裡放了一條小薄毯,你一會披上點,醫院晚上冷。”電話那邊,聽得出老爸還沒走出醫院。
“嗯,知道了,您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一定告訴我。”聽到電話那邊老爸的回答,我便掛了電話。
開啟地上那個包,裡面有小薄毯、摺疊小盆兒、毛巾、牙膏牙刷,還有一件白襯衫和一條牛仔褲,我不禁笑了,老媽想得還真是周到。
看到小盆兒和毛巾,我忽然想起了,我小時候發燒,老媽總會用一塊溼潤的毛巾敷在我的額前,每隔不久,便將毛巾浸於水中重新搓洗,再小心翼翼地放回,為的只是讓那清涼持續,老媽說這叫“物理降溫”。
我迅速拿起盆走向衛生間,接了多半盆涼水,隨後將毛巾緩緩浸入,待其完全溼透,輕輕擰乾後仔細攤平,疊成規整的長方形。緩緩彎下身子,把毛巾輕柔地敷在顧庭喆的額頭。他的身軀微微顫動了一下,我的心也隨之緊了緊。不過,幸運的是,他臉上那痛苦的神情似乎舒緩了些許,這細微的變化讓我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不經意間抬眸,發現吊瓶中的藥水已然所剩無幾,我心下一驚,急急忙忙地快步走到護士站,向值班護士說明情況後,便帶著她疾步返回病房。護士手法嫻熟地為他拔掉針頭,接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體溫計遞給我,神色關切地叮囑道:“一定要時刻留意他的體溫變化,如果三個小時後仍未退燒,就立刻到護士臺來找我。” 我接過體溫計,緊緊握在手中,點了點頭,望向躺在床上的顧庭喆,暗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