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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萬三趕緊回答:&ldo;張士德!&rdo;
走陰人又閉上了眼,忽然他口中現出張士德操著的蘇北方言,分明是在唸詩:
風露淒涼雨過天,
窗疏有月到床前。
夜深不作紅塵夢,
迢迢姑蘇遊魂牽。
接著他歇了口氣,又誦讀起來:
麻子擾我我提兵,
血戰常州恨未平。
大廈獨支一木倒,
至今何人收延陵?
沈萬三聽了,一顆心&ldo;怦怦&rdo;地跳了起來。他知道這兩首詩,是有些像是張士德的口氣。士德死應天大獄,心猶在東南乃母乃兄處,是故難免要&ldo;迢迢姑蘇遊魂牽&rdo;了。那第二首,更是切張士德救援常州這本事。&ldo;至今何人收延陵?&rdo;延陵,常州別稱也。詩中似有自士德這獨支大廈的頂樑柱折後,東吳無人的隱憂。
沈萬三還在想著,那走陰人張開眼開口說話了:&ldo;我見著了他,讓他和你說話吧!&rdo;
沈萬三默默地點點頭。
走陰人又閉上眼:&ldo;請當方土地,本縣城隍助我,我為沈萬三老爺看望張士德。&rdo;
沈萬三家的那個家人在一旁燒著紙錢,火苗飛舞。
走陰人全身發抖,仰面倒下,接著又慢慢坐起,換了個聲調說:&ldo;沈萬三大哥,我是張士德啊!&rdo;
沈萬三毛骨悚然,驚恐地站了起來:&ldo;士德兄,你好嗎?&rdo;
走陰人說著:&ldo;不好!&rdo;
沈萬三:&ldo;你什麼不好?&rdo;
&ldo;我是餓死的,到了陰間也是個餓死鬼,我好餓啊!&rdo;
沈萬三一陣心酸,頃刻熱淚盈眶了:&ldo;兄弟,你需要些什麼?&rdo;
走陰人:&ldo;我要錢,要錢買吃的!&rdo;
第十二章 大音希聲 大象無形(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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