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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言不想把工作上情緒帶回家庭,立刻換上笑顏,側身抬頭看她:「我倒情願被你氣。」
「是公司的事?」
「嗯。有人想趁機逼走一批員工給自己人騰位置。」
「已經解決了?」
靳言點點頭:「嗯。有點心累。」
做職業經理人顧忌太多,比管理自家產業還麻煩。這批員工他也只是暫時保下,若他離職,部門大調崗勢必會重提。
而且近來爺爺動作頻繁,陸野這事也是故意拿來逼他的。老頭子發現找不到更好的接班人,又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了。
他沒讓盛鯨知道這些。
盛鯨純藝出身,美麗、柔弱、敏感,膽子很小,像一隻隨時會受驚逃走的垂耳兔。他怎能解除安裝自己肩上的重量叫她吃苦。就算天塌了也必須只砸他,不砸盛鯨。
「既然這麼累,那允許你抽菸。」盛鯨拿出一盒細支綠摩爾,抽出兩支,一支自己點上,一支送他嘴邊。
靳言登時笑了聲:「開車不抽菸。你抽吧,我不介意聞你的二手菸。」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盛鯨歡快地深吸幾口,故意滿嘴煙味地親他。豈料靳言根本不躲,反而扣著她後腦勺攬住她。
到永輝時,恰逢中午,人特別多。
靳言牽著盛鯨出現時,惹來不少回頭率,不知情的還以為劇組來拍戲。
南方不缺好看的,但像靳言這般氣度矜貴,形容清雋,目光清寂如月華照水、雪光焚城的男人卻是極為罕見。
只可惜,這樣遙不可及的男人,竟跟著個並不十分匹配的女人,神情小心又珍惜。
目睹此景,賣冰糖草莓、糖蘋果、糖葫蘆的小妹偷拍影片發在朋友圈,配文是:原來天神真的會下凡。
第8章 玫瑰情詩
回家到外婆家,老房子已經清理完畢。盛鯨查驗後,又請工人扔掉不少舊物。掃尾工作結束後,清潔公司高大敦厚的老闆出來同靳言寒暄。
南城就是這樣,做生意客氣得很,不會直接同客人算價錢,即便講價時交鋒激烈,到結帳時都會客套地閒聊幾句再進入正題。
老闆姓蔡,自稱法大畢業,跟著夫人到南方定居。
盛鯨不免好奇,法大畢業為何不入律所,非得做力氣活。但看看身邊言笑晏晏,一副入鄉隨俗模樣的男人,當即心下明瞭,笑說:「常言道有情飲水飽,今日看來,此話果然不假。」
送走清潔公司後,盛鯨又被老鄰居包圍,得了許多家常果蔬和蘇式糕點,盛鯨則回贈北城花茶、烤鴨。左右都是家常特產,禮輕情意重。
靳言不喜歡熱鬧,獨自坐在角落裡吸菸。他沉默的時候自帶生人勿近的凜然氣勢,卻偏長了雙桃花眼,姿態也慵懶隨意,彷彿天心冷浸的溶溶月色照進這露水的世。
天氣沉悶,他的心情其實也不算好,煙也越抽越兇。來往鄰舍紛紛投去好奇又驚艷的目光。一般人可能會不自在,但靳言生來就是高閣勛貴,什麼場面沒見過,些許探究和打量於他而言實在司空見慣。
令他不悅的是,明明滿嘴詆毀,還要擺出關心的姿態。
那些鄰居不敢上前與他套近乎,卻敢自以為善良地咬耳朵,說什麼盛老太外孫女找了個這麼了不得的男人,一看女人就很多,她管得住麼?別和她媽一樣……
她們以為沒人會聽見,說得興高采烈。沒想到看似散漫心不在焉的男人,忽然轉頭直直地看過來,目光淡漠,彷彿冬天冰冷的蒙頭雨,寒意兜頭而下,心底懼意瀰漫。
待人群徹底散去時,夜空已經月牙初上。
靳言始終沉默著。
盛鯨從後面攬住他,撫摸他的臉龐:「靳言,別和她們計較,她們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