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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窪村附近只有一座山，就是朱建軍他們家屋後的那座，人叫雷劈山，六七百米高，因為連年的放牧和砍伐，林子和草都不密，沒有老虎、獅子、狼這些猛獸，頂多有幾條蛇，也沒有劇毒，不算太危險，但這都是對大人來講，換做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朱建軍不敢想。

德貴叔在一旁著急道，&ldo;你咋不早說?&rdo;

少年十分委屈，&ldo;我倒是想說啊，建軍叔他們家不開門!&rdo;後來上完學，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ldo;那你也該攔住小寶。&rdo;

少年，&ldo;……&rdo;

朱建軍道，&ldo;不關小河的事，還要多虧他眼尖呢，我先上山了，改天再請叔嬸兒和小河吃飯。&rdo;

說完轉身就往外跑，德貴叔在後面喊道，&ldo;我喊幾個人和你一起去!&rdo;

雷劈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朱建軍他們漫山找了兩個小時，還是不見朱小寶的蹤影。

等朱建軍第三次和德貴叔碰頭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老人扶著樹佝僂著腰喘氣道，&ldo;人老了，不頂用了，我年輕那會兒和你爹上山砍柴，山上山下幾個來回，也不覺得累，誒……&rdo;

朱建軍不說話，落日染紅了山頭，再過半個小時，天就徹底黑了，孩子還沒找到。

德貴叔拍拍他的肩膀，&ldo;別太擔心，說不定小寶已經下山了，要麼就在哪個土窯子裡睡著了……&rdo;

砍柴，土窯子，朱建軍腦袋裡閃過一道亮光：他爹以前上山砍柴的時候，經常在山腰上的一個窯洞落腳，說不定這幾年也帶小寶去過。抱著這一點希望，朱建軍連忙往下跑。

&ldo;建軍你慢著點兒!&rdo;德貴叔跟在他後面，膽戰心驚地喊道。

十分鐘後，朱建軍找到記憶裡的窯洞，站在洞口，小心翼翼地喊道，&ldo;小寶，小寶。&rdo;

半晌，裡面傳來窸窣的動靜，朱建軍心裡一喜，放緩了聲子道，&ldo;小寶，是爸爸，快出來，跟爸爸回家。&rdo;

聲響突然消失，朱建軍忍不住鑽進去，彎腰行了六七步，轉過拐角，一眼看到坐在枯枝樹葉上的孩子，抱著膝，怯怯地望向自己。

朱建軍蹲下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抱住孩子道，&ldo;小寶，爸爸帶你回家。&rdo;

聽到&ldo;回家&rdo;兩個字，朱小寶小小的身體開始發抖，朱建軍轉念一想就知道為什麼，在心裡又給周素萍記了一筆之後，他摸摸孩子的頭，邊走邊哄道，&ldo;小寶不怕，爸爸知道家裡有壞人，待會兒爸爸就替小寶把她們趕跑。&rdo;

朱小寶抬頭看著他，好像在問真的嗎?

朱建軍用額頭碰碰他的額頭，笑著保證道，&ldo;當然是真的，爸爸什麼時候騙過小寶?而且，爸爸不僅要把她們趕跑，還要和她離婚，小寶知道什麼是離婚嗎?就是再也不跟她們一起吃飯一起生活……&rdo;

小孩的眼睛裡終於亮起了星星，他慢慢伸出小手環住朱建軍的脖子。

朱建軍借著洞口的光亮看清他小臂上青紫的傷痕，眼神瞬間變得幽暗，聲音卻越發地溫和，&ldo;等爸爸離了婚之後，就帶小寶去城市裡住，只有我們父子兩個人，好不好?&rdo;

小孩趴在他肩膀上，小聲道，&ldo;好。&rdo;

朱建軍聽著那稚嫩聲音裡的沙啞，心口鈍痛，&ldo;對不起，是爸爸不好。&rdo;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