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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中充滿了一種狂熱。
隨著蠟殼從屍骨上碎裂，一片一片的落入周遭的黑水之中，這具乾屍，輕微動了一下。
袁珊趁陳曦沒注意一把將她推開，幾步衝到了棺槨旁邊，想要重新蓋上棺蓋。
黃寺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來不及了。”
袁珊想要掙脫，可黃寺光沒有給她一點兒機會。
“珊子。”
聽到這聲呼喚袁珊一怔，遙想當年，黃寺光讓她打掩護在劉德智家偷吃肉的場景與心情還歷歷在目，怎麼如今，如今竟然成了這樣？
袁珊打心底裡對黃寺光是有虧欠的，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當年他也不會受到非人的折磨，可縱然如此，也不能草芥人命於不顧啊。
“你難道就想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暴君重臨人間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嗎？那些好人怎麼辦？還有那些勤勤懇懇工作了一輩子只為了平安生活的人呢？他們也應該替你所謂的不公而買單嗎？”
“我別無選擇。”黃寺光搖了搖頭：“在今天沒有聽到那些故事之前，我對你確實有很多怨氣。怨你為什麼當年不來找我，怨你為什麼把我忘得一乾二淨，哪怕在我們共同經歷生死之後，我的世界只剩下你了。”
“這股怨氣一直撐著我走到了今天，直到現在我才知道這並不是你的錯，你活了千年，我也只不過就是你漫長人生中同行一段的旅客罷了。”
“我現在就連怨，都不知道該怨誰了。沒有家人，沒有愛，也沒有怨，這個人間最後留給我的就只有遭受那些折磨之後的恨。所以啊，這樣的人間，就別留著了。”
現在已經沒人能攔住他了。
屍骨上的蠟殼已經全部散落，一陣嗆水般的咕嘟聲從棺材內傳出。
這個沉睡了多年的帝王似乎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呼吸一千年後的空氣了。
一隻黑色枯手搭在了棺材沿上。
黃寺光緊抓著袁珊的手激動得發抖，這件讓他苦等百年的事情終於在今天就要成了。
棺材內的乾屍站了起來，身上的黑色水珠滴答滴答往下掉。
乾屍的樣子跟黑水城地宮之前見過的基本相同，只不過現在這一具，看起來要具有更多的靈智，不像是之前那種只會像野獸一般無差別攻擊。
幾個人大氣不敢出，似乎都在等著這具乾屍的下一步動作。
它的口中一直髮出 “烏嚕烏嚕”的聲音，沒有眼珠的眼眶時而緊皺時而鬆弛，似乎是在打量著聚在周圍的這群人。
乾屍離袁珊和黃寺光很近，它身上沾著的黑水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魏山！西西！把血給他。”
黃寺光招呼二人。
魏山鬆開了被他壓在身下的張浦，走向了石階上的棺材。
乾屍歪著頭看向魏山，對他的靠近非常好奇。
魏山抬起手臂，從指尖上伸出指骨，用力地插入了乾屍的胸腔。
他把之前吸取阿花的那部分血肉全部注射進了乾屍的體內。
原本通體黝黑的乾屍在被注入血肉之後變成了褐色，皺巴巴的表皮之下也充入了血肉和組織，就連它的頭上也生出了灰色的毛髮。
它用力舒展了一下臂膀，身上地骨頭噼裡啪啦作響。
“西西，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另一半注射進去。”魏山看著還站在原地發呆的陳曦說。
陳曦些不願靠近眼前的這具乾屍。
乾屍也把頭轉向陳曦，它似乎聽懂了魏山的話。
原來是因為躺在地上的章文醒了過來，他用渴求的眼神看著陳曦，希望她能夠迷途知返。
陳曦看向章文，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