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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點落在屋頂上,地面上,漸漸地濡溼了整個山頂。
夜風襲來,總覺得有些涼了。
卻也沒有人心那麼涼。
門口的齊崇偷偷掐了個隔音術,他什麼都不想再聽了。
興許是江白白滿臉的血讓漆垚有了幾分動容,他閉上了嘴,再未多說一字。
默默走到西面的雕窗邊,盯著這漫天的清露出神。
江白白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慘白的臉看著確實可憐,偏偏眼裡又帶了一點點得意:看吧,漆垚,總歸你還是個男人,見不得女人哭。
但一點點的得意也捂不暖如今的心。
江白白承認,她對澤天宗的感情是不夠純粹真摯,一舉一動都有私心,但私心裡面未必就沒有真情。
在澤天宗的二十餘載,她自認為對得起每一個人,是一個好師姐,好弟子。
這麼多年,她盡力掩飾自己一身的市井痞氣,對宗門的每一個人都客客氣氣,謙遜有禮。
用勤奮上進把自己包裹了一層,又一層。
她以為,她可以遮得住她乞兒的身份。
她以為,能掩蓋得住這滿心的算計。
她以為,自己就是眾人口中溫柔和善的師姐。
而現下,這張遮羞布卻被漆垚一夕之間撕得粉碎,彷彿只剩下機關算盡的可笑。
認識漆垚二十年,只當他無聊多事,全然不知有這麼一張巧嘴,能堵死了她的每一步退路。
呵,反倒都成了她江白白的不是了,是她有眼無珠,小瞧了這妖族少主。
這二十餘年,就是一場戲,有人配合,就有趣熱鬧,無人配合,便只剩下尷尬可笑。
事到如今,她又能掙扎到幾時呢。
江白白突然覺得腦袋有些發暈,眼前的人物出現了重影,她使勁兒搖了搖頭,極力想再清醒些。
她還沒輸呢,這才哪到哪啊,岸上的魚都會蹦躂幾下,更何況她小江兒。
只是事與願違,撐不住了,耳邊似是有人在斥責漆垚冷漠無情,江白白聽不清了,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雨停了,風也停了。
一如江白白,即將謝幕的身份。
人是被生生疼醒的,睜開眼,發現眼前蒙了一塊白巾,全身上下也動彈不得,腦子裡只剩下削骨刮肉的疼。
江白白害怕極了,尖叫出聲。
“白白,你醒了,可是疼,好孩子,張嘴把藥吃了。”是竹瀝的聲音,透著幾分心疼與內疚。
“師叔,弟子怎麼了,為何要遮我雙目,師叔,我好疼,求你救救弟子。”
江白白心裡的不安和恐懼愈發深了。
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掌門師兄, 我——”
竹瀝遲疑地說了這幾個字,明顯是請示的意思。
“儘快吧,拖不得了。”
是濯清,是濯清的聲音。
“師尊!師尊!你救救徒兒吧!徒兒錯了!徒兒願受雷刑,多久都願意,求師尊別放棄徒兒——”
“……”
“師兄!拂煦師兄!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漆垚,救我,求求你,阿垚——阿垚——”
“……”
無人應她。
“哐當”有重物砸向地面的聲音。
但江白白此時顧不得這些,她心裡一團亂麻,她一遍遍哀求,一遍遍回想起這二十來年,自己的所作所為。
想不通是哪一步走錯了。
是不該這麼早突破到金丹?
還是上次的修煉任務不應該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