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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舒服叫護士。&rdo;鄧憶無動於衷，&ldo;從來不喊痛的人，忽然變了性格？&rdo;
&ldo;幫個忙。&rdo;鍾弦說。
鄧憶猶豫了兩秒，走到病床邊。將鍾弦翻過去讓他面朝下趴著，掀開他背後的病服，檢視他的傷口。&ldo;沒什麼問題。真的痛嗎？&rdo;一邊說著一邊小心地取下紗布。
&ldo;是癢的厲害。揉一下旁邊……&rdo;
鄧憶這次猶豫的時間更長，足有五秒，但還是在床邊上坐下來。鍾弦翻身坐起來和他面對面。&ldo;躺了一天了。坐著來吧。&rdo;
&ldo;隨便你，但你要背對我呀。&rdo;鄧憶說。
鍾弦卻不轉身，依舊面對著鄧憶，緩緩地抓起後者的手臂環過自己的身體，&ldo;這樣吧，好不好？&rdo;這樣就成為擁抱的姿態。
鄧憶愣住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一臉迷糊地將手放在鍾弦的身後。鍾弦則順理成章地將頭靠在面前人的肩膀上。
&ldo;……我看不到。&rdo;鄧憶喃喃地說。
&ldo;憑感覺。&rdo;
&ldo;摸到你傷口怎麼辦？&rdo;
&ldo;不過就是痛一下而已。&rdo;
鄧憶的手從鍾弦的病服下面探進去，碰到面板。鍾弦聽到對方胸膛裡的心跳聲在變快。
這心跳給了他莫大的信心，他將鼻子靠近鄧憶的脖子下面，嗅了嗅。&ldo;你用了香水……&rdo;
鄧憶猛地將鍾弦推開。&ldo;你腦子裡有病吧。不是要感謝我嗎？&rdo;他從床邊站起來，背對著鍾弦走開兩步。&ldo;把你寫的那些歌……傳給我。現在。&rdo;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轉身，&ldo;行嗎？不要抵賴。&rdo;
冰窟窿
54
像一陣風，
帶著清涼的雨絲吹過人的耳朵，
也如輕柔和緩的細流，被靈性的手指拔弄出的一段悠揚旋律，迴蕩在腦科三室的高階病房中。
幾小節弗拉明哥吉它奏出的略帶憂傷的前奏過後，一個剛過變聲期的稚氣的男孩聲音加入其中，緩緩唱道：
[你知道嗎？
做你的朋友，很難。
我不想讓你失望……]
音樂聲忽然中斷。是鍾弦關閉了手機的聲音。
鄧憶頗為不滿地看著他：&ldo;你要反悔麼？&rdo;
&ldo;饒了我吧。&rdo;鍾弦雖然在笑。臉色已變差。&ldo;我那時，才十六歲。&rdo;他開始後悔剛剛答應了鄧憶的要求‐‐把自己少年時代寫的歌都傳給他。想不到那個傢伙如此性急，剛傳了一首就迫不急待播放來聽。
&ldo;十六歲？你是天才。&rdo;鄧憶說。&ldo;不知道你難堪什麼？&rdo;
&ldo;不成熟的作品。&rdo;
&ldo;詞曲都很流暢。&rdo;鄧憶望住鍾弦，停頓片刻，忽然出手奪過後者手中的手機。人也立即從病床邊站起來，拿著手機走遠一點，按下播放鍵。隨及，音樂和歌聲再次響起。
[你知道嗎？
我害怕被你看透，
我不想讓你失望……
我們該去哪裡，
這一切該怎麼結束，
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