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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安之後她沒有長公主的正房,也沒有回自己的臥室,今天她要為堂邑侯府日後的安寧做一件事。
復橋迴廊上,老夫人身邊的侍女杜鵑雙手端著托盤硬生生的被叫住了。
“翁主問你話,這是要到哪裡去。”小雪慢慢走向端著托盤的杜鵑問道。
杜鵑抬眼看到小雪和她身後站在欄杆旁似是賞春的陳嬌笑了起來:“奴婢回翁主的話,是老夫人房裡傳話差奴婢送安胎的補品給長公主。”
陳嬌慢慢回頭,對她的回答似乎很滿意,向小雪使了個眼色。
小雪會意,立刻對杜鵑道:“杜娟姐姐辛苦了,翁主想請姐姐幫個忙,不知姐姐肯不肯聽翁主的差遣。”
杜鵑待在府裡也有七八年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翁主有什麼吩咐奴婢是赴湯蹈火也要去做的,眼下辦了老夫人交代的差事就來為翁主效力。”
“不必。”這一次陳嬌親自開了口,她走上前來迎著杜鵑微微一笑:“你現在就端著這碗湯藥,跟著我去見一個人。”
杜鵑不明所以,震驚的抬起頭,矛盾的想了想只好跟著陳嬌前去。
堂邑侯府後園偏廳的一處精緻房舍裡,青衣素淡面無表情的鐘夫人端正的跪坐在桌前,桌上是一隻仍舊冒著熱氣的砂鍋,裡面散發出濃郁的藥香。
“夫人,打擾您了。”陳嬌微微欠身向鍾夫人行了一個晚輩禮,然後從容的跪坐下來。
鍾夫人仍舊垂著眼簾,“妾身不敢受翁主的禮,翁主請回吧。”
畢竟出身王侯之家,鍾夫人遠非堂邑侯府的姬妾可比,即使沉默她也從未卸去與生俱來的傲慢和尊貴。
陳嬌並不在意,她雖然身量尚小,但依舊上身優雅筆直的跪坐著,她身後豔麗的桃色雜花織染長衣鋪散在主席上。
“夫人是我的長輩,當然當得起。”陳嬌吹角輕撇露出一點輕笑,她微抬的下頜勾勒出天之驕女的倨傲,“阿嬌前來為的是問一問夫人,這碗湯藥到底是什麼。”
陳嬌不動聲色的從衣袖中拿出一張小小的紙條,手指輕輕按著滑到鍾夫人的面前,“祖母院中的大小事務都是夫人接手管理,這是從祖母小廚房裡無意得來的。”
鍾夫人神色毫無變化,淡然的拿起紙條,審視著上面的內容,良久沒有說話。
紙條上是小雪在小廚房線人那裡弄到的這碗滑胎藥的方子。不過看鐘夫人的態度,陳嬌有一絲納悶,她真的是太沉得住氣還是這原本就並非她的意願?難道陳嬌的猜測真的應驗了……
陳嬌不想再繼續猜測,到了這一步她沒有必要再演示與年齡不符的心智,直白道:“有一次我無意間撞見夫人和大哥在假山周圍說話,夫人很擔心大哥吧,擔心二哥會搶了他的世子之位。”
鍾夫人抬起頭,平靜的眼神中有一絲驚訝的望向對面八歲的女孩。
陳嬌忽略了她的詫異,繼續道:“若我母親生下一個男孩,那麼大哥就更沒有希望了。”
“這不一樣!”鍾夫人斬釘截鐵的說。
“既然夫人這麼清楚其中的不同與厲害,為什麼還會有這碗藥?”
鍾夫人這一次不是不欲回答而是真的語塞。
陳嬌暗暗嘆了口氣,她的猜測如果是真的,沒有鬧大確實是最明智的抉擇,不然堂邑侯府又不免要有一場難料結局的災難。
“其實,想讓大哥成為世子的人,並不只有夫人。”陳嬌有些悵然,“夫人,我能夠理解這些年來你的不易,其實如果你知道日後我的母親會嫁給父親,你或許並不想嫁到這個家裡來。所以,祖母覺得非常對不起你,讓你的一生都虛擲在這一場毫無希望的婚姻裡,過著像她一樣灰敗凋零的生活。”
鍾夫人的胸口開始明顯的起伏,細看之下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