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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兒香。
唯一不好的便是她每次想再添點飯、加點兒菜都得扯著嗓子喊好久,否則飯桌上邊吃邊聊的一大家子人根本就聽不見。
大伯母說:“小孩子不能看電視,會壞眼睛的。”
於是每天晚上一家人坐在沙發上聊天看電視吃零食的活動從來都沒有她的份兒。
她不樂意,非要湊過去往沙發上擠,結果不是因為刮到了堂姐的頭髮被踹下來,就是因為壓著了堂弟的玩具被他給捶一頓。
她當然是要還手的,結果便是一家人都聲色俱厲地批評她、呵斥她,奶奶還拿衣架打過她。
到底不過是幾歲的小孩子,她怕了,幾次以後便不敢了。
吃了飯便默默走到陽臺上,躺在屬於她的沙發床上,側著身子看刷刷來往的車輛和萬家燈火,偶爾居然也有幾顆星星,身後傳來陣陣歡笑聲,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堂弟說:“俞好好又流鼻涕了,真難看,我才不要跟她一起出門呢,會被笑話的!”
大伯母語重心長道:“哎呀,好好這是涼著的吧,怎麼這麼不小心,那就在家裡好好休息,別吹了風。”
俞好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不能吹風,她其實很想跟他們一起出去“吹風”。
她也想出去玩兒!
她開始哭,可沒人理她,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隱約還傳來奶奶不耐煩的聲音:“真是個煩人精!”
俞好好哭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有些喘不過氣,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可還是沒能改變什麼,沒有人突然出現,房子裡安靜得彷彿能聽見她抽噎的回聲。
直到天色昏黃,快樂的一家人才拎著大包小包回到家,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今天去了哪裡,逛了哪個商場,碰到了哪個熟人,某某家的菜不如以往好吃……
堂姐比劃著新裙子,堂弟興致勃勃地玩著新玩具,沒有一個人理會她。
那之後,俞好好的喉嚨痛了好多天,連吃飯都費力。
後來她就不鬧了,每次自己一個人在家時,便開啟電視放一整天。
把堂弟的玩具丟得滿地都是,把堂姐的漂亮衣服從衣櫃裡扯出來給自己胡亂套上,膩味了再脫下來隨手一扔。
餓了就到處找吃的,什麼餅乾水果肉乾兒,通通咬一口就丟掉。
為了找到動畫片裡跟灰姑娘做朋友的小老鼠,更是把家裡翻了個底兒朝天……
那時的俞好好人小小的,卻有一股直愣愣的傻氣,哪怕事後捱打的時候很疼,也堅決不改正。
當然,大伯母等人也越來越厭惡她,每天都是橫眉冷對的,連一絲偽裝出來的耐心也沒了。
等到她五歲那年,終於被送去上幼兒園了,她揹著奶奶從別人那裡要來的舊書包,高興得心都快飛出來了。
可惜,開學第一天她就和同學吵了起來,因為他們說她是沒有媽媽的小孩兒。
老師也不像電視上面那樣的溫柔,因為她上學晚,和同齡的小孩兒比起來,什麼都不懂,便常常遭到嫌棄。
終於,在俞好好六歲那年,因為爺爺中風,大伯父所在的工地上又出了事,俞正則回來了一趟,走的時候帶上了她。
當她得知以後可以跟爸爸媽媽一起生活的時候,興奮得蹦來蹦去,被俞正則訓斥了一頓。
俞好好雖然沒見過爸爸幾次,也知道爸爸是嚴厲的。
她有些怕,不過沒關係,她還有溫柔的媽媽呀!
她見過媽媽一次,那是過年的時候。
爸爸和媽媽一人手上抱著個洋娃娃似的小孩兒,堂姐和堂弟手上拿著玩具逗她們玩兒,爺爺奶奶、伯父伯母也都圍著他們說說笑笑……
只有媽媽注意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