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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瑄渾渾噩噩的也不留意。酒才入腹,便覺得從喉嚨到胃裡皆像是燒起一團烈火,分明該是胃中一片灼痛,他卻覺得最痛的地方卻在心口,彷彿破了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大洞,思緒有如尖刀,將傷處一刀刀割肉般的剮著。生生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偏生這時候他倒還記起一事,容卓這段時間都不許他飲酒。
江南多雨,他身上受過不少舊傷,有的傷至筯骨。這樣陰濕的天氣,本來是不適合他居住的。每到變天陰冷的時候,受過傷的骨頭不免會隱隱作痛。雖不至於不能忍,卻也極不好受。
阮伯本知道他不喝酒,只是有次看見,便拿了酒來想讓他驅驅寒意,引得容卓暗暗還向阮伯小發了一通脾氣。
容卓也知道他不好受,只是費時費力地願意拿熱水給他不用去月敷煨,也不讓他卻碰酒。他素不愛酒,那時卻有幾分想要借酒澆愁的心思,不肯承這個情,容卓端來的水盆,也不記得被他掀翻了幾次。容卓也只是耐著性子一次次端來。只是不讓他喝酒這一點,咬住了便不鬆口。
如今舉目四看,四周的景物因他視線被酒燒得朦朧,搖搖晃晃的有些模糊,卻是空無一人的寂靜,那裡有誰來對他說&l;你不許喝酒&r;這樣的話。
第116章
空蕩蕩的房間裡,他身側沒有人。
容瑄愣了愣,丟開空掉的酒瓶。踉踉蹌蹌朝床鋪走過去。
離那床鋪尚有兩步之遙,腹底突如其來的一陣抽痛,被小傢伙狠狠踢打了兩下。幸而他一手撐住了床沿,這才沒有摔下去。
容瑄僵持一會,只覺手腳癱軟得彷彿不是自己。終是撐不住,背靠著床尚滑坐到地上,木然的伸手去腹底慢慢揉著因為胎兒動作而繃緊的地方。
容卓不讓他喝酒不是沒有道理。大約是受了酒精的刺激,原本安靜下來的胎兒開始興奮起來,一直躁動不安,對他聊勝於無的安撫毫不領情,在肚中花樣百出的翻騰。
容瑄揉了一陣,默默的停下來,這一刻他也辨不清自己究竟是身痛還是心痛,只寧願自己醉死過去,好不用再嘗這般幾乎窒息的痛楚滋味。
偏偏腹中胎兒不讓他如願,好像要宣告自己的存在一般,活潑潑的鬧個不停。他的手還扶在肚子上,隔著衣服也能清晰地感覺到腹中傳來的陣陣動靜。隨著胎兒的手舞足蹈,腹中一陣陣的抽痛。他卻無意再去安撫。
&ldo;寶寶……&rdo;良久他才喃喃地道,一開口,眼淚便不由自主掉下來。&ldo;寶寶啊,我只剩下你了……你乖乖的……乖乖的……我以後會疼你的……&rdo;
容卓如此待他,說完全不怨不恨是假的。可是聽聞噩耗之時,猛然攥住心臟的痛楚,亦是真的。
他的第一個念頭,並沒有意識到那是皇帝大行,而僅僅只是容卓這麼一個人永遠消失了,再不能見到再不能碰觸到。那一刻的哀痛悲慟,在他尚未發覺的時候,瞬間席捲,已經遠遠超越在臣子對於帝王的本份。
那是他從小看大的人。他尤記得容卓是怎樣牙牙學語蹣跚學步,再至他學武習字。他如何在長兄臨去時,允諾看顧容卓,又是如何立志要輔佐他成為一代明君,立下一世偉業。
容卓自小喜歡纏他,他自今想不透是從何時開始,那種依戀一點點的變質發酵,最終一發不可收拾,使得容卓做出那麼瘋狂的舉動,都不是一個頭腦發熱可以形容。
潑天的尊貴和傾天的權勢,容卓就那麼不管不顧都全數拋下,只帶著他愴惶得幾乎是狼狽的出逃。
縱然偏執顛狂得讓人難以理解,可那深夜裡醒來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