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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門前的林蔭道上,放眼望去,枝椏間鑽出一簇簇新綠的葉子。
南半球的冬天短到還沒冷透,就草草收尾,整座城市都在高照的艷陽下,熱烈歡快地直奔春天而去。
這兩天,許知意漸漸習慣了和寒商同在一個屋簷下——至少不再像開始那樣,只要遇見他,就下意識地盯著他瞧。
這天下午,上輔導課的老師有事不在,下課比平時早了不少,許知意穿著毛衣,頂著太陽從火車站一路走回來,熱得一身汗。
樂燃也回來了,頭頂勉強地扎著一個朝天小辮,正坐在二樓鋪著地毯的樓梯臺階上嗦冰棒。
他含糊地跟許知意打了個招呼,「忽然就這麼熱了。」
「是啊。」
樂燃嘆了口氣,「這一天天的,真是又長又熱又無聊啊。」
他無聊,許知意可不無聊,要交作業,這兩天還要交稿,忙得像打仗一樣。
許知意提醒他:「記得收掉包裝袋。」
冰棒的塑膠包裝還扔在地毯上,被寒商逮住,又要罰款。
樂燃:「知道知道。」
許知意回房放下沉重的電腦包,探出頭,「對了,房東在嗎?我想去洗個澡。」
洗澡就得霸佔一段時間的衛生間。
樂燃含著冰棒,瞥一眼衛生間,安然答:「秦哥啊,應該不在。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好像看見他換了衣服,出門跑步去了。」
這麼熱的天出去跑步,不知道是跑步還是做日光浴。
得趁寒商回來之前趕緊洗澡。
許知意找出換洗衣服,拎上小筐,直奔衛生間。
樂燃坐在臺階上,繼續嗦他的冰棒,舒適地嘆一口氣,「啊——」
許知意風風火火,嘭地推開洗手間的門。
衛生間裡水汽氤氳,寒商全身濕漉漉的,正站在洗手檯的鏡子前,轉過頭。
他只怔了一瞬,就飛快地抓過浴巾,擋在身前。
在那一瞬間,好像什麼都看見了,畫面衝擊力過大,許知意腦子發懵。
幸好寒商也在懵著。
兩個人面面相覷。
許知意清醒過來,火速先發制人:「寒商,你又不鎖門!」
「我怎麼知道你今天回來得這麼早?你每週三不是再過兩個小時才下課麼?我都是這時間跑步洗澡。」
寒商手上已經把浴巾圍好了,「下次你能不能受累先敲個門?——還是你明知道裡面有人,就根本沒打算敲門。已經是第二次了。」
反正他已經不露什麼了,許知意打算先跟他把架吵清楚。
「我怎麼可能知道裡面有人,你連水都沒開,外面一點聲音都聽不見。再說你已經洗完澡了,不穿衣服,鬼鬼祟祟地站在這兒幹什麼呢?」
寒商吸了口氣。
他沒有說話,向前靠近一步。
他沒完全擦乾,還在滴滴答答地淌著水,濕透了的額發和眉眼都比平時更黑,身上蒸汽的熱度和沐浴露的琥珀香氣向許知意逼壓過來。
他俯下身,輕輕吐出三個字:
「你管我。」
許知意氣結。
他漂亮的鎖骨現在完全露出來了,胸膛結實,腹肌塊壘分明,離得那麼近,許知意的眼睛沒處放,轉向旁邊,卻忽然瞄到洗手檯上,隨便扔著一個裝棉簽的塑膠盒。
塑膠盒明顯已經空了。
醒。目。的。大。型。垃。圾。
許知意馬上繞過他,探身去抓空棉簽盒。
寒商跟著回頭一看,意識到她要幹什麼,立刻回身,一手牢牢攥著浴巾,用另一隻手去搶。
可惜顧忌著身上的浴巾,動作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