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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被武士逼到衚衕死角。不經意間,被你撈走了。”秋玥聲音嘶啞,眼眸低垂,淚珠橫掛,握緊了手中的髮簪。 庚桑羊一語未發,靜靜地聽秋玥講述完事情的經過。幾個細節令他非常在意,例如賽前一晚,晚歸的蒙敖;賽場上一擊即垮的蒙敖。 這不應該。蒙敖的水平應該與這年烈青不相上下。 不過庚桑羊並沒有和秋玥說這些疑點。畢竟,觸景傷情,現在能少提蒙敖的名字是最好的。 白日淪西河,素月出東嶺。薄帷鑑明月,清風吹我襟。庚桑羊徹夜未眠,對月當空。 秋玥倒是把肚子裡藏的苦水吐出來之後,睡得很熟。 這是蒙敖去世之後,她在異域他鄉的第一次酣睡。 庚桑羊看了一眼沉睡中的秋玥。 這女孩,一身粗布素衣,沒有高嶺之花的觸不可及;沒有粉面峨眉舞,沒有鬢雲香腮雪;倒是像一塊潔白無瑕的璞玉;更像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在命運巨大無比的齒輪下,這女孩似乎都不想低頭認輸。然而,自不量力也不是什麼好事。凡事當盡力而為較好。 雖然為一弱女子,但是面對蒙敖的離世,她沒有悲天憫人,也沒有慘慘慼戚,而是轉頭就去參賽,估計是想要完成蒙敖生前的夙願吧。此乃重情重義之舉。 月淡星疏天欲曉,庚桑羊本想就此離去。 但是思量一番,還是等到秋玥醒來,對她說道:“這家客棧比較安全,如果沒有意外,宇文氏家族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裡。畢竟你當時是以蒙敖的容貌出現的,現在卻是個女子。你好好歇息養傷吧。我過段時間再回來。” 庚桑羊留下這句話便轉身離去。 秋玥看著庚桑羊離去的背影,竟然覺得有點落寞,房間似乎變得空落落的。剛開始熟悉的背影,又消失在視野中了。 不過這名為庚桑羊的男子倒是不拖泥帶水。 今年是個好年,遇難之際就與伯蹇重逢;繼而又遇到蒙敖師兄的故人,這個故人還搭救了自己,給了自己安身之所。遇到庚桑羊,也算是出門遇貴人了。 接下來只需要好好養傷,便可。 還有,得趕緊和伯蹇聯絡上。秋玥把盥洗盆倒扣在露臺的欄杆上,毛巾鋪在盆上,上置一茶杯,壓住了毛巾。 希望伯蹇能看到這個資訊…… 瀛洲舞象之爭已經逐漸進入激烈的分化階段,接下來是十強爭霸賽。假若自己沒有場外武士圍攻,那或許尚可一戰。名為蒙敖的參賽選手明天就有賽事了。如果錯過了,那相當於放棄了奪冠的機會。 如果像師兄蒙敖那樣,逞強參賽,那結果就是隨師兄而去。前車之鑑不可棄。 即便自己現在不是渾身傷透,那即使贏得了比賽,也無法全身而退,無法從宇文氏的魔爪裡順利逃脫。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就是世道。輪不到自己做主。這種無力感慢慢爬上心頭,侵蝕到骨髓裡。 憑欄眺望,遠處一庭院裡,有一老人在摘葉子,然而他踮起腳尖也夠不著。本以為他會爬上去。誰知道他轉身從庭園角落裡拿了一根棍子,棍上綁著一個鐮刀。他僅僅只是站在樹下,就輕而易舉地割下了樹葉。 看到這,秋玥靈機一動。確實如此。想要得到這個樹葉,如果自己踮起腳也夠不著,那麼可以藉助工具。這個工具,可以是物體,可以是手段,可以是...... 剛回到廳房,就聽到了敲門聲。是一私奴,她手上端著黃花梨嵌鐵線琉璃方盤,上放置女性衣物。 秋玥遣去私奴,這才慢慢更衣,梳妝打扮。 這是一套明黃色綢繡葡萄夾氅衣,此衣圓領,大襟右衽,平袖,呈挽袖摺疊狀,袖長及肘,直身式袍。雖談不上價值連城,但一定是價格不菲。 秋玥摸了一下袍身的刺繡,這折枝葡萄紋採用的是多種針法刺繡,技藝高超,工藝複雜,不是布衣之家所能承受。 這庚桑羊,究竟為何人。 庚桑為複姓,無名之族,被歷史洪流淹沒的氏族,現不知所居何處。難不成是庚桑家族的嫡長子? 若是沒落貴族庚桑氏的未來掌門人,的確有可能擁有此財力。然而,他身邊並無任何隨從跟班,一代繼承人,已經落魄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