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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身份卻不能,父親的一場大病讓他不得不去面對一個現實:他是某人與某人的兒子!

現在某人與某人要他回家去。

於是,他的隊長夏明朗在某個猝不及防的時刻,收到一份異常凌亂的請調報告。當時的夏明朗三十四歲,身上兼任著副大隊長的職務,正準備年底正式交權讓陳默提正。看著那份請調報告,夏明朗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抽了一夜的煙,第二天另一位副中隊長陸臻去上班的的時候,屋子裡跟失了火沒兩樣。與陳默同寢的方進跑過來報告說默默不見了,夏明朗揮揮手說,找吧!

這是一個很大的基地,在灰白色調的大樓周圍是一片又一片功能各異的訓練場地:叢林追擊、城巿反恐、400米越野障礙、長縱深移動靶靶場、超遠距離狙擊訓練場……

夏明朗在狙擊訓練場找到了陳默,他是順著子彈的聲音找過去的,超音速的子彈切開空氣時會發出尖銳的嘯音,彷彿死神的喟嘆。陳默趴在地上仰望他的隊長,陽光直剌剌的從夏明朗身後刺到他眼睛裡,讓他的雙眼有種莫名的痠軟,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陳默才明白,那原來是想哭的感覺。

夏明朗迎面踹了他一腳:“你他媽知不知道,你把我全盤的計劃都打亂了!!我本來以為你至少還能再呆五年!!”

陳默躺了一會說道:“我擔心我爸活不了五年了。”

夏明朗在他身邊站了良久,慢慢坐下,陳默陪他坐起來,荒涼的山崗上兩個灰黃的背影肩並肩的坐著。

過了很久夏明朗說:“我小的時候,有一次看報紙,說有一個唱歌的,好像是什麼勞模表彰的,反正就是一個唱歌的,她有一次要上一個什麼晚會,上臺之前她家裡人打電話給她說她兒子病了,很危急,讓她回去看看。然後當然是猶豫啊,痛苦啊……最後她就毅然決然的上臺了,說是不能辜負她的觀眾。”

陳默安靜認真地看著夏明朗,此時此刻那張一貫生動的臉上表情仍然豐富,他看起來似乎已經不生氣了,雖然陳默並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這事我記了很久,一直記得,我當時就想啊,我要是她兒子我這輩子都記得她,我一輩子都不原諒她。這叫什麼事?樹典型樹得連人性都沒了。”夏明朗笑一笑,伸手攬過陳默的肩膀:“反正在我看來,放十萬個觀眾的鴿子也比不上回家看自己快死的親兒子重要,不就是唱首歌嘛,誰還缺了誰不行了?所以,行……我同意了,你走吧!”

“隊長?!”陳默啞然。

“放心,咱缺人還沒缺到這份上,這麼大個國還不缺你這麼個戰士,可你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我放你走。”夏明朗撐著陳默的肩膀站起來,揹著手,一步步走下山樑,沒有人能看到,當時的夏明朗眼中有淚光,然而,那並不全是傷感和遺憾。

八年的時光足夠讓兩個陌生人結出某種緊密的聯絡,更何況他們是戰友,同在生死之線上踩過。

夏明朗仍然清晰的記得七年前陳默第一次參加實戰任務,QBU88*一個彈匣裡有十顆子彈,陳默的運氣不好,堵到了匪徒潰退的方向,他於是一槍一槍的把不同的子彈射入不同的心臟與眉心,一個彈匣幾乎全打空。88狙並不是一種上好的槍,即使是像陳默那樣出色的神槍手也需要在400米的距離內才能打到這樣的精度,夏明朗可以想象當時陳默看到了什麼。

回去之後整個心理小組如臨大敵,可是陳默從沒登門拜訪過,幾次心理評估的報告都是正常,正常得幾乎不正常。

從那之後夏明朗就認定,陳默這小子生來就應該幹這一行,沉默冰冷,剋制鎮定,目標明確,天生的兵器。而現在這個兵器說他要回家了,他父親病重,他擔心錯過最後的時刻,夏明朗在痛心之餘莫名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任何人在他面前表達過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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