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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天下來就累成這樣，飯也不想吃，往後怎麼得了？要學管事，不急在一時，太太也不趕你，慢慢來！&rdo;

媚娘嚥下最後一口蓮子羹，接過橙兒遞上來的茶水漱口，拿熱帕巾輕拭嘴唇，對王媽媽笑道：

&ldo;誰說我不吃飯？媽媽問翠憐吃了沒有？我帶著她在三奶奶院子裡吃了來呢。我原本以為，一個候府幾百口人，事情應不複雜，誰知管起來卻是極難的。按說規矩章程原有在那裡，大太太又為我鎮坐紫雲堂，但她總不能一直陪著我，我須得立起自己的威信，便要下點功夫，聽過管事婆子們的回話，各處親自去巡視一番，熟悉瞭解府裡情形，再看有沒有需要改進增減之處，或許會另立些新的、更好更有效的規矩章程，等一切都掌握了，安定下來，才能鬆氣。但這個月之內是不會輕鬆的‐‐過兩日便是冬至，冬至過後，各類帳冊數目要對，貨物銀錢要入庫，年關又到，準備過年，打點年貨和外送的禮品……哎呀又亂又煩，還得用心給它理順溜了！我不如單單去管外府事務呢，這內院啊，就是吃力不討好的活，若不是……這蓮子羹做得極好，只是太甜了，以後少擱點糖！&rdo;

放下帕巾，媚娘滿足地往棉垛上一靠：&ldo;你兩個倒是伶俐，學得真快，對！就這樣，認準穴位按揉，才有效……可惜這會子閒下來，卻不能陪恆兒玩。&rdo;

她看向門邊，兩個僕婦正挑了門簾出去，王媽媽走近些說：&ldo;極老實本份的，我仔細問過，精挑細選才留下來。奶奶如今管著整個候府，不比從前，身邊人不能少了去，廊下站著十幾個婆子僕婦，都是身強體壯，會見機行事能幹的，底子我都儘量摸清楚了。進出奶奶房裡就這幾個大丫頭，把橙兒和蘋兒也提了上來，外邊的小丫頭新進了七個，三個是人牙子處買來，四個是大太太叫送來的家生子，不用說，那是不能隨意使喚的，只遣去做些外務事。&rdo;

媚娘微微一笑：&ldo;媽媽看著辦吧，好與不好，過段日子就能顯出來，到時任憑媽媽處置，隨意找個藉口，打發到哪裡都行！&rdo;

她問專心致志替她按揉腳裸的翠思：&ldo;你去找夏蓮，她怎麼說？&rdo;

翠思抬起頭來：&ldo;回大奶奶話：夏蓮往日常來問我要繡花圖樣，有時我抱了恆哥兒，她也逗一逗哥兒說話，恆哥兒大概是認她的，在秋華院哭鬧時，夏蓮一抱就好，因此大太太指了她與奶孃一同帶恆哥兒。我一與夏蓮提及奶奶的話，她就滿口應承，說她只與恆哥兒在一處，一步都不離的，除非大太太，誰要抱離她眼前都不行！鄭家表小姐，自會小心防著，儘量不讓她挨近恆哥兒！&rdo;

媚娘點了點頭：&ldo;恆兒的奶孃太老實，又膽小，必是給太太吃死了的，夏蓮肯與奶孃一條心替我看好恆兒，有什麼事遞個話出來，我日後自會有好處謝她。那鄭家表小姐，我不記得她以前對我怎樣不好，照你們說的，她真是太討厭了，我總覺得她會對我的恆兒使壞！&rdo;

翠思欲言又止，有所顧忌地看了王媽媽一眼，王媽媽嘆了口氣：&ldo;奶奶面前說就說了，只不要到外邊去吱吱喳喳亂叫！&rdo;

翠思嘟著嘴：&ldo;我又不是雀兒，幾時吱吱喳喳亂叫了？&rdo;

媚娘和翠喜、翠憐看她那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翠思說：

&ldo;鄭家表小姐，真不是個好的！她對奶奶的壞，說都說不完！&rdo;

翠喜眼睛微微紅了：&ldo;那時以為奶奶不行了，表小姐喝斥恆哥兒我們也不敢做聲，就怕她有天做了這院裡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