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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計謀果然奏效。普加喬夫快活起來。“以怨報怨,以德報德嘛!”他說,擠眉弄眼,“現在告訴我,希瓦卜林欺侮的那個姑娘,跟你有啥關係?莫不是你這後生有了戀情,是不是?嘿嘿!”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回答,看到氣氛變好,沒有必要再隱瞞了。
“你的未婚妻!”普加喬夫大聲說,“幹嗎不早說?好!我們來為你辦喜事,痛痛快快喝頓喜酒!”說完,他轉過臉對別洛波羅多夫說:“聽著,大元帥!我與這位大人是老朋友了。讓我們坐下來吃頓晚飯,早晨比晚上頭腦清醒。明日再看看,他的事該咋辦。”
我本想謝絕他的好意,可有什麼辦法呢?兩名年輕的姑娘,房東的女兒動手給桌子鋪上臺布,端上面包。魚湯。幾壺葡萄酒和啤酒,就這樣,我便第二次跟普加喬夫以及他可怕的同伴們共進晚餐了。
我不得已而目睹著這一席酒宴一直延持到深夜。終於,同席的人都醉了。普加喬夫頹然坐在圈椅裡,開始打瞌睡了。他的同伴們一個個站起身,示意我離開他。我跟隨他們一同走出去。遵照赫羅普沙的命令,衛兵把我帶到審訊室的小房子裡。我發現沙威裡奇也在那兒,衛兵把我們兩人反鎖在裡頭。我的管教人因目睹發生的一切而驚魂未定,因而沒有問我一句話。他躺在黑暗裡,不斷唉聲嘆氣,終於打鼾了。而我則思緒萬千,通宵不曾閤眼。
早晨,普加喬夫派人來叫我。我去見他。他的大門口停了一輛三匹馬拉的暖篷雪橇。街上聚集了一堆人。我在門廳裡碰見普加喬夫。他一身旅行裝束,穿了皮大衣,戴頂吉爾吉斯高皮帽。昨夜那幾個同伴圍繞著他,畢恭畢敬,跟昨夜我見到的神色判然兩樣。普加喬夫愉快地跟我打招呼並且邀我和他一道坐進雪橇。
我們坐了進去。“去白山炮臺!”普加喬夫對那個站在一旁準備趕車的寬肩膀的韃靼人說。我的心嘣嘣直跳。馬跑起來,鈴兒丁當響,雪橇在飛馳……
“等一下!等一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我一看,沙威裡奇正迎面跑來。普加喬夫叫車伕停下。“彼得。安德烈伊奇少爺!”我的管教人叫道,“別扔下我!別把我這老頭子丟棄在這幫騙……”“呵!老傢伙!”普加喬夫對他說,“又遇到了你。好,坐上車臺去吧!”
“謝謝,皇上!謝謝,親愛的父王!”沙威裡奇說,爬上車臺,“上帝保佑你長命百歲,因為你連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嫌棄。我要一輩子為你祈禱上帝。我再也不提那件兔皮襖子了。”
他又提兔皮襖子,很可能惹得普加喬夫最終會大發雷霆。幸好,這位冒充的皇帝沒有聽見,或者故意不打理這不識時務的暗示。馬兒飛奔,街上,百姓肅立兩旁,脫帽致敬。普加喬夫向兩邊點頭致意。過了一會兒,我們便出了寨子,順著光滑的大道疾馳而去。
不難想象我當時有什麼樣的感受。再過幾小時,我就要跟那個我原以為永遠失去了的姑娘見面了。我想象我們重逢的那一刻的情景……我也想著我身邊的這個人,我的命運就掌握在他手裡,由於機緣古怪的巧合我與他神秘地聯結在一起。我想起他動輒殺人和嗜血成性的行為,而現在他居然挺身而出去搭救我心愛的姑娘。普加喬夫還不知道,她就是米龍諾夫上尉的女兒。懷恨在心的希瓦卜林肯定會向他揭發。普加喬夫也可能透過其他途徑瞭解真情……到那時,瑪利亞。伊凡諾夫娜又將怎麼樣呢?我渾身一陣寒噤,連頭髮也豎起來了……
普加喬夫打斷我的思路,猝然問道:
“你在想什麼,大人?”
“怎麼能不想呢?”我回答,“我是個軍官和貴族,昨日還跟你打仗,可今日卻跟你同坐一輛雪橇,而我一生的幸福全都仰靠你了。”
“怎麼?”普加喬夫問,“你害怕了?”
我回答,我既然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