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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得煩，霸得蠻，都是辣椒子辣出來的？”
“姐姐，你說說得太對了！”杜鵑這個辣妹子，說得眉飛色舞：“沒有辣椒，哪來的湘軍？哪來的譚嗣同？哪來的蔡鍔？哪來的赤芍？”
“我曉得了，杜鵑妹妹。”君遷說：“辣椒子只要炒個半熟，咬在嘴巴里，嚼得咯咯咯響，就可以了嗎。”
“正是呢！我們湖南人吃辣，要辣到把麻痺了的肉體，麻痺了的靈魂，麻痺了的夢想，統統辣醒了，那才是辣！”
賴坊協成店，是一棟三開四深進的宅子，兩層的土磚牆，屋面蓋得的青瓦，略帶一點徽派建築的風格，兩頭屋角，稍稍翹起來；中間用的是松木樓板，人踩在木樓梯上，格外響噹噹。
京墨走進宅子裡，赤芍、仲弘和一縱只有二十三四歲的司令毓蓉，剪秋，都坐井中間天井的旁邊的藤椅上，聊得正酣。
赤芍站起來，朗聲說：
“在我們偌大的一個國度裡，我們共產黨人，在探索革命的道路上，究竟是蘇聯一樣，走城市武裝暴動之路，還是走一條符合我們國情的另一條路線？”
赤芍用火鉗，從火盆中夾出一塊冒著青煙的木炭頭，點燃喇叭筒煙，吸足了一口，又說：
“昨晚上，我又熬了一個通宵，正在寫一篇文章，題目叫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篇文章的主題，旨在探討我們革命的新途徑。大家來得好，我正想聽聽你們的高見。”
一縱司令毓蓉，曾經疑問，我們的紅旗，到底能打久。此刻，聽了赤芍的話，羞得低下頭顱，避開眾人的目光。
被赤芍稱為儒將的仲弘說：“居延城外獵天驕，白草連天野火燒！赤芍同志，你將你的星火之路，和我們講一講嘛！”
“我記得，民國十六年，我在湖南作農民運動考察的時候，從龍城縣出發，路過西陽塅裡的春元中學。春元中學的青砌牆上，寫著校訓。其中四個字，叫作實事求是。”赤芍說：“我們怎麼從我的實，才能求的是呢？”
“我們的實，實際情況，是農村農業人口，生活在赤貧線上，佔全國人口的絕大多數。如果說，沒有考慮到佔絕大多數的赤貧農民，求翻身得解放，我們的革命，沒有實際意義。同樣的道理，沒有得他們的大力支援，我們的革命，不可能取得成功。”赤芍說：“我想說的是，我們要走一條路，就是走地方武裝割據，在全國各地，建立無數個根據地，農村包圍城市，最後奪取城市之路！”
“這確是一個石破天驚的說法，赤芍同志。”仲弘站起來說：“我和大鸞同志、澤膺同志、希賢同志、福駢同志，在法國勤工儉學的時候，反覆研究過雪帆同志翻譯的《共產黨宣言》，並沒有一條具體的指明符合我國國情的實際的革命道路。如今聽您一說，我們恍然大悟了！”
“我們必須將馬克思主義，國情化，具體化，時代化。”赤芍說：“不然的話，我們就會犯教條主義的錯誤。”
杜鵑站在進門的古樓下邊，看見遠方燎原的野火，在赤芍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燃著團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