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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衍捏了一粒小紅果兒在手裡,那臺上又云鑼兩下,鑔鍋一聲,梆子單皮鼓不絕,是到了一出打戲。
裴鴻衍沒看臺上,卻看那錦繡幕簾,紅燭破圖裡閃過個細瘦的影子。
裴鴻衍立刻被這影子抓住了視線,一直望向幕簾裡。此時又一震耳欲聾的大鼓,裴鴻衍聽著不耐,微微堵住了耳朵,還是在看幕簾。
直到兩聲尖叫把鼓聲都蓋住了。
裴鴻衍側目,就見身邊剛才還和兩位人物側身相談的裴本懷倒在地上,宴席過後他就換了身改良唐裝,上件是褚褐底色,暗紅隱繡的吉祥料子,裴鴻衍只見裴本懷倒在地上,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看清他胸口那一片,洇成濃黑的血。
他抬頭顧盼,沒有找到開槍人的影子。五爺在二樓的包廂扶著欄杆站起了,遙遙地喊著:“封鎖大門,一個都不能走!”
裴本懷在新鋪的地毯上,蒼白臉色,那一身吉祥的服裝,被燭火映成如血的顏色,倒像是隱晦的兇光。
孫妙眉沒有去裴本懷的生日會,五十強進二十強的晉級賽提前了,孫妙眉接到電話通知,錯愕不已:“這是誰決定的?”
那頭是個總在會議上和孫妙眉叫板的負責人,此時有些不耐的:“能是誰,上面安排下來的,你能怎麼辦。”
孫妙眉掛了電話,這韶光,不把她當回事的人太他媽多了,面上尊她一聲妙眉姐,叫她韶光一姐,可心裡都把她看做一個靠老闆睡上位的戲子,誰又知道她也是跟著邵世榮櫛風沐雨,打下韶光半邊江山的肱骨之臣呢。
孫妙眉沒有辦法,在接到電話的當下就出了門,趕到演播室佈景安排。伴舞和服裝都是拖延著的,孫妙眉一面看守著現場,一面不停地打電話求人,東拼西湊、東借西欠地把排場勉強湊齊了。
而那位打電話通知她的負責人,此時正在家裡過週六,孫妙眉後來知道了他是怎麼和旁人說她的:演戲不成,又失了寵,年老色衰了想混到幕後去,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王凝聞訊而來,她看到孫妙眉坐在一片亞克力材料的廢墟上,抓著頭髮打電話,手邊既握著麥克風,又拿著手機,王凝遠見,只覺得心疼。
孫妙眉一直忙到深夜,十二點的時候,揮手讓人散去了,她坐在佈置得宏大而繽紛的舞臺上,人都走了,只留著幾盞應急燈。孫妙眉懷孕之後,體力下降許多,忙了這麼一天,腿腳都是發抖的,她坐在那裡,地板材料是聚氯乙烯,一點都不冰冷的膠質,她卻感到身體發寒。
孫妙眉於是起身了,她走下舞臺,順著消防安全指示燈的熒光走到門口,再進了電梯。韶光門口守夜的保安對她打招呼,她低頭應著走了。車子停在地下車庫,白熾燈下,四壁慘白,孫妙眉都覺得自己淒涼了。
她走近自己的車旁,感覺到一點不對勁。
她繞到車頭前,看見他的車子副駕駛坐著一個人。
孫妙眉開啟了駕駛座的車門,對著裡面的裴本懷說:“怎麼是你?”
裴本懷的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他平生瀲灩的一雙眼也少了點靈氣。孫妙眉問他話,他喘了一下才回答:“你今天怎麼沒來?”
孫妙眉坐進駕駛座,“公司有事。”
裴本懷卻笑眼看她:“受欺負了?”
孫妙眉說:“不用你管。”
裴本懷直了直腰,卻牽動了傷口,低聲□□一下:“學姐不來,我只能厚著臉皮上門了。”
孫妙眉從後座拿來一個盒子:“給你,滾吧。”
那盒子正好扔在裴本懷胸前,裴本懷捂住了胸口,孫妙眉這才發現裴本懷的異常:“你怎麼了?”
裴本懷卻放下手去拆著孫妙眉給她的生日禮物,一面平淡地說:“剛剛宴會上,有人暗殺我。”
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