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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心皇認為,蘇雪林反對魯迅,“是感情用事的‘反魯’,謾罵式的‘反魯’,不是有理性的‘反魯’,沒有說‘平實話’,以至完全落了空,甚至還有反效果”。這就是說,劉心皇和蘇雪林同屬“反魯”營壘,所不同的是劉心皇認為“反魯”不應用世俗的方式,應講求學理,這樣才能像過去的新月派的“反魯”那樣有力量,才能像“民族文藝運動”的“反魯”那樣有效果,才能似“文藝自由論辯”時那樣取得社會力量的同情。其次,劉心皇認為蘇雪林除“反魯”方法不高明外,“反魯”的時間也落後——在魯迅死了後才反,在他生前不敢反,遠不如下列仍健在臺灣的“反魯”英雄:如新月派代表人物梁實秋,《文藝月刊》主編王平陵,《現代》主持人之一蘇汶(杜衡),“文藝自由論辯”的主將胡秋原。再次,劉心皇認為蘇雪林在“說謊”,她並非“一貫反魯”。證據之一是蘇雪林遠在1929年元旦在《真美善》月刊上發表過《煩悶的時候》(署名綠漪),自招“很愛引用”魯迅的文章,而且“這幾年來寫信給朋友”時,“也總是引用魯迅的話”。今查蘇雪林的文章,她引用魯迅的話並不涉及政治,所引的是“煩悶恰似大毒蛇纏住我的靈魂”一類的比喻,且用來說明蘇雪林自己煩悶的心情。劉心皇挖空心思用此材料證明蘇雪林政治上的“擁魯”由來已久,顯然論點與論據不符。因此他給對方扣上“欺世大師”的帽子,也夠嚇人的了。劉心皇丟擲的另一個重要證據是蘇雪林在魯迅“左傾後四年零八個月”即1934年發表了長達一萬五千三百字的“擁魯”文章:《〈阿Q正傳〉及魯迅的寫作藝術》13。此文稱僅《吶喊》、《彷徨》這兩本書,“已經使他在將來中國文學史上佔到永久的地位了”。尤其稱讚《阿Q正傳》“與世界名著分庭抗禮,博得不少國際的光榮”。又揄揚魯迅小說“用筆的深刻冷雋”、“句法的簡潔峭拔”、“體裁的新穎獨到”。其實,這裡講的都是藝術性,而非政治態度問題。可在形而上學猖獗的劉心皇看來,“反魯”就得一反到底:從政治到藝術,從人品到文品,從立場到技巧。其實,不用非此即彼的邏輯判斷看,“反魯”的人不一定會從頭反到腳,並可能喜歡《阿Q正傳》,也可能引用魯迅的某些警句,稱讚魯迅的語言為“標準的白話”。可在*的日子裡,“擁魯”就意味著“擁共”,因而許多作家哪怕喜歡阿Q這個人物形象,也得趕緊劃清界限,宣告自己根本不喜歡甚至沒讀過魯迅作品。難怪蘇雪林對這件往事諱莫如深,待被“檢舉”後不得不在《為〈國聞週報〉舊賬敬答寒爵先生》中解釋說,她是從藝術角度讚揚魯迅的,“我所反對的是魯迅的為人及其雜文所引起的惡劣影響。對《阿Q正傳》,我直到於今還說他寫得很不錯”。14這是一種比較實事求是的態度。 。 想看書來

蘇雪林(3)

蘇雪林以死呼救

“文壇往事辨偽案”的第二個“偽”是指蘇雪林借悼胡適之名美化自己,甚至說大陸50年代前期動員了所有歷史學家、哲學家、文學家,寫了三百萬言的批胡文章,皆“導源於那一回我的反魯事件。我這隻火老鴉,帶累了胡先生遭了一場回祿之災,至今餘焰猶燃,並且愈燒愈熾。我真對不住胡先生呀”。這顯然是借名人抬高自己。其實,大陸清算胡適思想,首先是因為他在政治上不離國民黨。其次是他在學術思想上從實驗主義出發,提倡以考證取代研究;又倡導整理國故,以此為武器去“抵抗馬列主義在中國的傳播”。這壓根兒與蘇雪林的“反魯”事件沾不上邊。要說是因誰而引起,也是因俞平伯的《紅樓夢研究》而引起。這就難怪劉心皇在《欺世“大師”——與蘇雪林女士“話”文壇“往事”》中指蘇氏的七篇“悼胡”文章,“完全是‘揚己’的,而‘悼胡’僅屬於陪襯地位,這真是‘攀胡’的傑作”。15

寒爵、劉心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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