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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過給裴佑的事務所打電話,想詢問一下裴佑他們事發之前的動向,好針對性地往那個方向找找。結果事務所那邊對員工的隱私保護非常到位,因為周青柏無法出具跟裴佑之間的有效關係證明,所以他根本沒能拿到裴佑的行程單。
不過在打電話之前,周青柏就對這個情況有所預料,所以不算太過失望,只是從備忘單裡劃掉了這一條。
公司那邊問不到,裴佑本人也聯絡不上,周青柏就只能用最土的笨辦法,按照之前他和裴佑聊天提到過的資訊一點一點地找過去。
之後的兩天裡,南省斷斷續續又有過幾次餘震,周青柏跟著救援隊上上下下地忙,除了要幫著清理碎石斷梁之類的建築物之外,也要幫忙運送傷員。
他親手從廢墟里拖出過傷員,也親手從縫隙里拉出過倖存者——但可惜的是,每個人都不是裴佑。
殘垣斷壁下埋著血肉和活生生的人,每次蓋板掀開的時候,周青柏都會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在裡面見到熟悉的臉。
說來矛盾,他既希望自己找到裴佑,又生怕自己是在這種情形下看到他。
他最開始參加救援活動的時候,跟身邊的人都不太熟,平日裡也很少說話,只是悶頭幹活。救援隊裡的老人最開始還以為他是來鬧著玩兒的公子哥,結果幾天過去,也漸漸開始對他刮目相看。
說來好笑,在北京的時候,周青柏恪守「八小時工作制」的人生信條,晚上不睡白天不起,只覺得多工作一秒都是對人生的褻瀆。
但跑來災區這幾天,周青柏白天晚上連軸轉,吃了上頓沒下頓,經常啃兩口饅頭就被人叫走抬擔架,幾天下來,人看著都瘦了一圈。
或許是幹活兒利索,也或許是終於發現他身上沒有公子哥那樣的驕縱氣息,幾天下來,救援隊裡的老人也終於慢慢跟他熟識起來,休息的時候,也能圍坐在一起說兩句閒話。
「你也不容易。」副隊長圍著簡易灶坐下,遞給了周青柏一盒自熱米飯,隨口道:「一會兒去管隊長要點碘酒,把身上的擦傷擦擦。」
災區都是石頭瓦塊,平日裡爬上爬下,又挖石頭又掰鋼筋,身上難免磕磕碰碰。周青柏面板還白,乍一看總是格外悽慘。
「沒事兒。」周青柏說:「不嚴重。」
「哎。」在場的幾個人都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幾天過去,眼見著他越來越沉默,也不知道該勸什麼,於是用胳膊拐了拐他,轉移話題道:「也別太繃著,聽說這次地震預警得很及時,傷亡沒有想像中那麼大——你找的人說不定早跑出去了,就是在避難所裡而已。」
在場的人都知道這是安慰之語,但周青柏還是很給面子地彎了彎唇角,擠出了一點笑意來。
「哎,別苦著臉了。」身邊有人看不下去,強行調動了下氣氛,輕輕踹了下週青柏的腳踝,笑著從衣服內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護身符,在周青柏面前晃了晃,說道:「這個,我媽給我從九華山求的,特靈驗——借你許個願,說不定明天就成真了。」
那枚紅色的掛墜在周青柏面前晃了晃,周青柏下意識想說「平安」,但又連這兩個字也不敢提,生怕自己一開口,就難免觸及到某種他不想面對的事實。
但他知道身邊的同伴也是好意,於是端著手裡那盒溫熱的米飯,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天。
今天是個好天氣,月明星稀,彎月高高地掛在天幕中,僅有幾絲雲縈繞在附近,被月光鍍上一層窄窄的銀邊。
臨近早秋,晚上的風已經帶上了一點涼意,周青柏抓著飯盒的手緊了緊,心裡一片空茫。
「我沒什麼求的。」周青柏低聲說:「我就是希望,我們現在在看同一輪月亮。」
作者有話說:
加更完畢,明天休息一天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