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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佑應該是真的在災區,周青柏忽然想。
他的工作性質特殊,所以總要做好面對臨時工作的準備,就算不是為了故意等周青柏的電話,也會一直保持通訊暢通。
如果他在安全區域,就算頭一個電話在睡覺,第二個電話怎麼也該接通了。
說來奇怪,周青柏本來以為自己這時候該焦慮,該恐慌,該滿地亂竄著急上火,但實際上,此時此刻,當確信裴佑大機率正處於險地時,他反而出奇地冷靜。
他大腦裡一片空白,就像是短暫地被切斷了情感模組,一時間什麼都沒想,只是靜靜地坐在床邊,發了十分鐘的呆。
窗外的天色開始泛白,墨藍色的天空開始漸漸泛起淺淡的灰白色,周青柏微微弓著身子,手肘支在膝蓋上,愣愣地盯著地板的接縫出神。
臥室裡沒有開燈,昏沉的光線落在他身上,襯得他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過了足足十幾二十分鐘,周青柏才像是重新接通電源一樣,忽地站起身來。
他邁著大步進了衛生間,極快地洗漱完畢,然後掛著一身濕淋淋的水珠拉開衣櫃門,開始往行李箱裡無差別塞衣服。
他塞得很快,襯衫t恤摘了衣架就一股腦地往裡裝,幾次下來就把原本整齊的衣櫃禍害得像被炮彈炸過一樣。
他這麼機械地收拾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然後又把行李箱裡的西裝襯衫一股腦扔出去,只留下些運動服t恤衫之類方便活動的衣服。
他看著冷靜,實則心裡一團亂麻,把行李箱關上又開啟,如此反覆了三次才收拾好行李,然後胡亂套了身衣服,就抓起手機和充電器出了門。
在等不到裴佑訊息的這半小時裡,周青柏腦子裡幾乎什麼別的都沒想,只盈盈繞繞著一個念頭。
我能留在這等訊息嗎,周青柏捫心自問,我能留在千里之外,等著那邊情況穩定,等著裴佑自己脫險,然後回來給他報平安嗎。
周青柏幾乎沒有猶豫,就自己在腦子裡劃掉了這個念頭。
他做不到,他想。
他實在做不到穩坐北京,只能對著無法回應的手機空著急,也做不到安安穩穩地等著裴佑自己回來,再不痛不癢地在他面前說一句「老天保佑」。
他的佔有慾和保護欲令他迫切地想了解裴佑現在的處境,親眼看見他安全,親手把他帶離那個危險而動盪的區域——或許他去了那邊也什麼都做不了,但起碼努力的自由是掌握在他自己手裡的。
周青柏出門的時候,外面天色剛矇矇亮,大街上還沒多少人。
環衛工剛剛下班,但早點鋪子已經開了好一陣,麵食香氣順著微涼的風散在大街上,無聲地勾引著每一個飢腸轆轆的早班人。
周青柏心口堵得慌,什麼也吃不下,但為了趕路還是將就著買了杯豆漿,然後打車去了機場。
南省那邊的交通暫停,周青柏沒敢直飛,於是選了鄰省最近的一處機場做目的地,訂了機票。
機場最早的一班早班航班在早上六點半,周青柏將將趕上,候機的時候,周青柏買了兩條能量棒,然後坐在登機口附近刷手機。
這個時間段,整個城市正在飛速的醒來,災難訊息順著網際網路四通八達地到達每個人的手機端,熱度無聲無息地攀升著,求救電話和救災物資募集的資訊高掛社交網站首頁,被早起的人們轉了好幾萬條。
航班登機的提示音很快響起,周青柏按記憶裡裴佑的出差線路找了幾個距離最近的救援隊聯絡方式儲存下來,然後給周蒼山發了條微信,按下了鎖屏鍵。
身邊零散的旅人跟著提示音一起站起來,周青柏拉著行李箱匯聚在人群中,緩慢地一步步向前,經過登機口。
臨登機前,他下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