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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夜半唸叨著這四個字醒來,迫不及待去問小之。小之迷迷瞪瞪,順嘴往下說:“居心正直……見吾不拜,何妨……”
“那前半句呢?”
“作奸……犯科……睡……”
作奸犯科任爾燒香無益;
居心正直見吾不拜何妨。
左配殿北間佛香悠悠,不似鬱芳軒花香清淡。頭頂碧空如洗,萬里無雲。萬物復甦好像只是一剎那的事情。看著燦爛驕陽落在心底,聽見火花迸濺,將胸膛內燒得沸熱。有股野蠻的力量破土而出,肆意叫囂著,要帶她扶搖而上,去那九霄高空看看她曾經不敢眺望的風景。她的兩頰不再燥熱,雙耳冰涼、鼻尖發癢,心臟卻忽而鮮活——
她不再乞求憐憫,不再奢求恩賞。她只想做回一個“人”,在十三歲這年,不是賤籍的奴婢,不是貴人主子,只是“人”。
憑她自己的力量。
今日本該是最好的一天,殿下不僅不再雙眉緊蹙,甚至有閒心提議要去桑竹庭與他比武切磋。可親事府的訊息就在這時候撞進門。那不過是些管中窺豹的見聞、一些小道謠言、還有一些沒譜的猜想,卻教殿下立時如臨大敵。
“黔中道有異變?”荊風明知故問。戚晉乜他一眼,將問題拋還給他:
“黔中道大旱,事關百姓生民,柳仲德巡查回京卻不第一時間進宮述職,反而先見舅舅,再會呂嘗。你道為何?”
“兩方試探?”
“他兒子要參加今年春闈,舅舅手下、禮部能安排中榜;呂嘗那頭,吏部能抉擇選用。他。但他又有什麼底氣,能拿什麼來交換呢。”戚晉思索著、自說自話,“或許是、黔中道幾地刺史壓下災情不報原是為中飽私囊,他們又與舅舅走得太近,一旦事發牽連必廣……不對,”他叩叩桌案,“去年大旱,災情至今不曾上報。他們何來的油水可撈?事出反常,難道不為斂財?”
“欲蓋彌彰。”荊風應聲,“殿下何不請楚公、諮議參軍等人來一同商議。萬一真有隱情,只怕會引火燒身。”
“那幾個老學究,翻來覆去都是明哲保身的大道理。他們只會將此事按住,可黔中道等不得了。”戚晉說的煩躁,視線不意望向窗外,卻就此出神了許久。荊風本心癢難耐,見勢正要開口、勸他去桑竹庭比劃散心,卻聽他又問起林家那小郎君,“也不須他多能幹,只要個能拿主意明事理的……仇嘯,魏奏和馮應閒一併找來。黔中道的災情得再確定確定,柳仲德那頭的動向也得看著,還有身份不明的假金吾衛……燕使何時能到?吉連可有書信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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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定二十左右。沒有訊息,大概就是最好訊息。”
戚晉聞言點頭:“今晚我這裡還有得忙,你想活動筋骨上你親事府抓幾個人陪你去。”隨即便不再搭理。荊風被其嗆住,望了窗外是想走又走不得。燕國邦交重要,黔中道更是緊要。他如此搪塞自己。邊關和黔地正民不聊生呢。哪像這長安城……
長安不夜城,向來燈紅酒綠。
今兒個張祺裕中途溜號,林懷章到底沒能一醉方休,這會子踩著踉蹌不穩的步伐回來,在院子門口還被門檻絆了個馬趴。他揉著膝蓋栽進門裡去,燭火登時被風吹得一晃。
“季堯,去拿醒酒湯。”林斂坐在書案後,面上陰晴不定,“這副樣子,還怎麼說正事。”
“孩兒知道父親要說什麼。”林懷章扒著書僮掙扎半天,才爬起身復又跌坐下去,“父親想要孩兒去做那榮王的幕僚,孩兒沒那個本事,也不感興趣。咱林家有父親一個佞臣就夠了,孩兒?免了。”
“放肆!”林斂快步走來,一巴掌將他掄倒在地,“往日縱你胡作非為是因你不過無知豎子,就算天天在雲香院和張家那小子大放厥詞,朝堂上也沒人理會你